第2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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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淵自御靈局建立后便舍棄了所有修為,如今他脖子上的法印已經消失不見,便如同他未曾進入逍遙門前一樣。 仿佛隨那法印消失不見的,還有長久以來包裹他的恨意。 可惜時光流逝,衛淵如今雖仍然權傾朝野、屹立不倒,卻已經兩鬢斑白,師父回來怕是要認不出了。 林雪庚雖與策玉相互扶助,但仍然難在策玉身上找到謝玉珠的影子,然而聽扶光宗人說,策玉與魘修之前個性也大不相同。 她覺得策玉不像謝玉珠,卻也有人覺得策玉不像策玉。 一路而來,或許他們每個人都已經變得不再像從前的自己,卻又有些地方從未改變。 不知道師父如今,又變成了什么樣子? 林雪庚走出門去,在高聳的玉臺之下,天下學宮乃至于這寧州麟城的景象盡收眼底。 藍光閃爍之間,學生先生,車馬道路,屋舍百姓,一切由靈器參與的人間。 “澤被蒼生,名滿天下?!绷盅└驼Z。 她腰間的蝶鳴劍上,那串用紅繩拴著的五帝錢隨風搖動,其中兩枚上的裂痕還清晰可見。 她已經記不起那個人的名字,如那個人所愿。 那個人與她,還有謝玉珠、策玉、衛淵、溫辭與葉憫微。 世事奔流不息,所謂命運機緣,他們緣何分離,又緣何重聚? 林雪庚在那門前站了許久,陽光從室外漫進室內,她仿佛陽光中的一個剪影。 她慢慢轉過身去,看了一眼屋子里磨墨的弟子,再喚道:“夏司正?!?/br> 一個白袍男子隔壁屋子里走出,行禮道:“祭酒?!?/br> “替我磨墨的這個弟子,你說他所有考核成績都拿了甲等?”林雪庚問道。 “是啊,唯有最優秀的弟子才能來祭酒這里受教?!?/br> 林雪庚拿煙桿往后一指,道:“可是,他不知道我的師父是誰?!?/br> 夏司正面露驚詫之色,仿佛覺得不可思議。林雪庚繼續道:“他宮史一科的甲等如何拿得?” “這這這……” “你現在再出一張宮史卷子,把術部的首師叫來,你和他看著這孩子重考一遍?!?/br> 房間里傳來毛筆落地的聲音,夏司正冷汗直流,瞪起眼睛看著屋子里惶然的弟子。 林雪庚正欲走,卻又回頭,對他道:“準備準備,學宮要來一個新老師了?!?/br> 言罷林雪庚便走向高臺邊的階梯,吞云吐霧之間,沿著臺階逐級而下,一路穿過中庭,走向天下學宮的正門。 在她的身后,是夏日里聒噪的學子們,聰慧又狡黠,驕傲又莽撞。 是未來又一個新人間。 合并番外:往事今朝 小孩子是這世上最難以理解的事物,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葉憫微沒見過別的孩子,所以當她得出這番結論時,這其實并非“他們”,而是“他”——是巫恩辭。 巫恩辭是這世上最難以理解的事物,比她的術法靈脈研究更甚。靈脈研究悉心深究便能感覺到其脈絡,然而巫恩辭卻一天一個樣,令人摸不著頭緒。 葉憫微從一段演算中抽回思緒時,抬起頭來才發現巫恩辭站在她面前。 夜幕深沉,木屋屋檐下占風鐸隨風作響,門扉不知何時已經大開,風撩起滿地紙張。那個漂亮得不像個真人的孩子舉著燭臺,面色陰沉地看著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然后他從身后端出一個白瓷藥碗來,神情仿佛他拿的不是一碗藥而是一把刀。 在這仿佛要同歸于盡的氛圍里,巫恩辭開口,言簡意賅道:“喝血?!?/br> 葉憫微偏過頭看著這孩子。 她記得剛見面的時候,這孩子是怕她的,漫山遍野地跑來跑去躲著她。如今他卻變得十分強硬,前幾日還大吵大鬧說她不把他當人看,大罵她混蛋,憤而出走。 不過幾天的功夫,到了喂血的日子他竟然又自己回來了。 葉憫微接過藥碗,便聽巫恩辭說道:“知道自己該喝血了,還不早點來找我?” 葉憫微想說她忘記了要喝血的事,但是她生來不會遺忘,所以說道:“我沒有想起來?!?/br> 巫恩辭奪門而去時她正好有了想法,洋洋灑灑演算下去,同樣也沒有想起來去找巫恩辭。 “沒有巫族血脈給你研究也沒關系嗎?你以后不來找我了嗎?” 那孩子盯著她,語氣冰冷,仿佛是在威脅。 葉憫微瞧著他的神情,還有他手上洇出血的紗布。 若是她用術法取血,傷口總是很小,且不怎么痛的,巫恩辭自己來便不一樣了。 “你不是怕血嗎?”她忽而問道。 巫恩辭把手背到身后。 葉憫微說道:“你上次流鼻血,嚇得一直喊救命,抱著我不放手……” “葉憫微!”他嚷道,似乎有些惱羞成怒。 頓了頓,他說:“我怕的不是血??傊憧旎卮鹞业膯栴}!” 葉憫微思索一番,承諾道:“我知道了,以后我會在喂血的日子之前找到你的?!?/br> 那孩子僵硬的神情終于放松下來,嘟囔道:“……這還差不多?!?/br> 葉憫微心想,這孩子莫名其妙地又開心起來了。 從那以后,只要巫恩辭負氣出走,葉憫微就會立刻去尋找他,再也沒有遺忘或耽擱一次,認認真真地在深山中搜尋直到將他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