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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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雙手反絞,在空中晃晃悠悠,活像是山林里被網吊起來的一只野獸。 溫辭跟著跳出窗戶,順著屋檐滑下去,穩穩落地,就像是雜戲表演似的。他撣撣身上的灰,抬頭看著在半空中屋檐下晃晃悠悠的男人,皺著眉頭罵起來。 “都當靈匪了還這么大搖大擺的,光天化日之下黑吃黑,不知道收斂點嗎?就不能晚上來嗎?非得白天來,我晚上把你從被子里抓出來趕你一路跑你愿意嗎?” 若是謝玉珠在此,定要感嘆她二師父終于困得失去理智了。 靈匪拼命地掙扎著,如同一只從地里挖出來的蚯蚓蠕動。滿街的剪紙人已經停止動作,呆呆地站在原地,擁擠地占滿樓下這條小巷子。 待葉憫微他們從樓梯上跑下來,溫辭便摘下視石還給葉憫微,葉憫微戴上視石,像溫辭那樣用右手食指點點視石,眼前藍色圓圈輪轉間,視野又重歸清晰。 清晰的視野里,溫辭悠然接近那俘虜,他因為方才的追逐而面色泛紅,真正是面若海棠。在白日見到這么精神的溫辭,可真是難得。 溫辭從吊著的男人手里把四方形的靈器摳出來,在手中顛了顛,那只有手掌大小,雕紋繁復機關精巧的漆木盒子在陽光下劃過一道金光。 “許久不見,牽絲盒都磨圓一個角了?!睖剞o淡淡感嘆道。 謝玉珠稀奇道:“這就是能發動牽絲術的靈器嗎?” 溫辭運轉牽絲盒,目光卻一凝:“主絲不在這個人身上?!?/br> 牽絲盒下有千絲萬縷連接著無數人形物件,上有一條主絲拴在主人食指上,以食指經脈與心念溝通。剛才明明是這個人在控制紙人,他身上的主絲是何時被抽出來的? 此時那被五花大綁的俘虜努力扭了個身,灰頭土臉黑不溜秋,忽然像是看見什么般眼睛一亮,急切地大喊道:“孫哥!孫哥救我??!” 溫辭抬眼朝屋頂上看去。 呼吸之間,葉憫微聽見血rou被穿透的微弱聲響,視石上忽然多了幾滴血色。更多的血灑在她的脖子上,衣服上,燙得仿佛被火灼傷。 她的瞳孔微微放大,溫辭那雙上挑的鳳目也驟然睜大,映著滿身血跡的她。 血不是她的,血是溫辭的,來自他被絲線貫穿的左側心房。 溫辭半邊臉上濺滿鮮血,玉白的皮膚上仿佛開了無數花朵,鮮紅地掛在他的睫毛之上,落在他鳳目之下。 他平日里衣服飾物色彩繽紛,卻唯獨沒有紅色。此刻殷紅的鮮血迅速滲透藤黃衣襟青色褡護,仿佛暴曬下的冰川融化奔流不止,一路蔓延,給他染上濃重的色彩。 他仿佛想往前走一步,剛剛提起腿便整個人傾倒下去。就像一朵海棠迅速失去顏色,頹敗墜地。 葉憫微并沒有伸手去接他。溫辭的肩膀擦過她的肩膀,血沾濕她的袖子,倒在她身側的地面上,轟響過后,塵土飛揚,血腥彌漫,靜默無聲。 葉憫微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甚至沒有低頭看她腳邊的身體,似乎有些茫然。 或許因為溫辭的眉眼太過漂亮,追逐與被追逐、嘲笑與得意、受傷流血、摔倒在地都像是戲臺子上的美麗表演。 以至于連死亡都美麗得近乎虛假。 葉憫微想,無論如何,他終于能好好睡一覺了。 “二師父!” 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終于打破寂靜。謝玉珠話音未落,溫辭手中的牽絲盒便騰空而起,飛向屋頂。 那里站著一個蒙面戴斗笠的矮瘦男人,他抓住飛向自己的靈器,悠悠道:“孫哥什么孫哥,一個破剪紙的,也想要用我的靈器。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我呸!” 那個被五花大綁的,原本在奮力掙扎的男人也沒了聲音,鮮血汩汩而出,染紅一片地面。 巷子里僵立的剪紙人們又重新移動起來,步步逼近,將他們包圍在其中。 葉憫微像是被謝玉珠那聲呼喊叫醒似的,她眨了眨眼睛,然后轉過身抬起頭。高樓投下的陰影從她的臉上褪去,她被陽光刺得瞇起眼睛,灰黑的眼睛映著屋檐上的男人。 “你才是這個靈器的主人嗎?” 她的語氣非常平靜,就像是向路邊的尋常商販詢問貨價一般。 那蒙面男人蹲在屋檐上,看著巷子里被圍住的這三個人,頗有些得意,扯著嗓子說道:“主人?誰有能耐誰就是它主人!” 這牽絲盒現世有些年頭了,輾轉幾人之手被他孫勝搶到。他還去鬼市花大價錢改造了牽絲盒,使其中絲線不光可以cao縱剪紙土偶,在三丈之內可如利刃般殺人。 可笑那剪紙匠老劉,乖乖幫他剪紙人也就罷了,居然貪心不足,還想與他共用牽絲盒。也不想想自己有什么大能耐,剪紙又不算精絕,沒有自知之明,活該被他當靶子推出去丟了性命! 孫勝握著牽絲盒,指向站在巷子中央的葉憫微:“你手上那個鐲子,就是刻了生棘術和炊煙化灰術的靈器吧?叫什么名字?怎么著,蒼晶耗完沒法用了?” 謝玉珠聞言瞧了一眼地上已經死去的剪紙匠,醍醐灌頂:“你……你利用你的同伴來探我們的底???探出來之后你就把他殺了!你……你這個良心被狗吃的家伙!” 她眼睛通紅聲音激憤,剛往前走一步臉上就多了一道血印子,孫勝陰惻惻地笑著說:“無毒不丈夫。眼下你們的魘師已經死了,謝小姐可不要亂動,當心落得個橫尸街頭的下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