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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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憫微低頭看向那三枚銅錢,拿手指挨個撥了個面:“可是人的命運,如何歸于這三枚銅錢之上?” 三枚銅錢怎么和命運聯系在一起?算命先生邊回憶邊說:“這《易經》中說……” “《易經》說天地人三才,兼三才而兩之成六爻,共六十四卦,每卦每爻均有昭示??蔀楹稳绱四??” “為何?您說為何,是想問……” 葉憫微想了想,指著桌上的菜:“比如說這道菜,你知道它的食材是雞rou與蘑菇,也吃到了菜,但是它是如何烹制的呢?《易經》也是如此。知道卦象,也知道卦象的昭示,可卦象是怎樣得出這些昭示的呢?所謂陰陽,乾兌離澤巽坎坤震,我覺得解釋過于含糊了,且若非要由人解釋定然會有差錯,應當能夠精確到完全用數字與圖形衡量。那么所有命運的路徑,就再無含糊其辭,都可以精確地固定下來?!?/br> 算命先生睜大了眼睛看著葉憫微,葉憫微總結道:“所以說,命運與卦象的聯系,究竟是通過怎樣的路徑而存在的呢?世間所有因果應當有一整套抽絲剝繭,環環相扣的演算過程吧?” “我沒懂您在說什么……人心又怎么能用數字衡量?” “若人心不能用數字衡量,那你手上這三枚銅錢,這六爻,這六十四卦,又是什么呢?” “這也只能是一個大概,哪里有這么明確的……” “為什么不能明確?既然有這些數字,不就是為了從混沌中把種種可能確定下來嗎?既然能確定,那么在已知之中更加微小的混沌,也可以層層確定下來?!?/br> “天機不可泄露,神明自有論斷。這樣層層細定,豈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天機、神明?”葉憫微望著算命先生的眼睛,她疑惑地問道:“為什么要把不明白的東西,交給更不明白的天與神明呢?你拿著三枚銅錢已經接觸到了命運,掌握著如此神奇而強大的法則,若根本不知道這法則是什么,不覺得可惜嗎?這樣就可以滿足嗎?縱然天機有十分,總要算到九分,剩下一分才能敬之為神吧?” 算命先生愣了愣。 葉憫微就如剛剛降生的蒙昧孩童,遙遙地沖一個已經在世上走遠之人發問。然而路那頭的人無法解答她的疑問,即便他走得再遠也無法解答。 又或許走得越遠,就越無法解答。 溫辭此時卻眉目舒展,顯然心情愉悅。 他甚至悠然地拿起了筷子,在葉憫微不斷發問的間隙吃起了桌上的菜,還有心情跟正看熱鬧的謝玉珠說一句——油燜大蝦還湊合。 那邊的交鋒已經到了最后一個回合,算命先生已經是強弩之末,道:“說來……說來您就是不相信我?!?/br> 而葉憫微則皺起眉頭,她真誠答道:“我不知道要相信什么?!?/br> 頓了頓,她問道:“難道你在說服我嗎?” 算命先生被噎得沒話說,溫辭卻直接笑出聲來,他拿著筷子的手搭在嘴前克制笑意,悠然地對謝玉珠說:“素燒鵝也不錯?!?/br> 算命先生這頓飯大約是吃得上不來下不去堵得慌,故而中途便落荒而逃。待他走后,憋了半天的謝玉珠終于發問:“你們覺得那位蒼術先生是騙子嗎?可是他算到了師父的所在啊?!?/br> 溫辭悠悠答道:“我和她捆在一起走索,方圓幾條街的人都來看熱鬧,消息只會傳得更遠。這算命的帶你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就見到我們,說明你們離我們并不遠,他大概是剛剛看完我們走索就遇見了你。聽到你要找鶴發朱顏之人,除了走索的那個還能有誰?” 頓了頓,他嗤笑一聲道:“不過……師父?哈……葉憫微也收徒弟了,真是稀奇事兒?!?/br> 或許是此刻心情愉悅的原因,溫辭態度比昨夜緩和許多。 他夾著菜,不咸不淡道:“謝家小姐膽子也真大,你難道不知她的名聲如何?” “我覺得師父是好人,這其中應當有誤會?!敝x玉珠誠懇道。 溫辭的筷子頓住,他抬眼看向謝玉珠,似乎覺得稀奇:“你憑什么覺得葉憫微是好人?” “師父在夢魘中數次救我于水火。而且我害怕之時的啰嗦,師父全都認真聽著,而且都記下來了。師父如此關照我,心地定然善良?!?/br> 溫辭挑挑眉,眼里突然充滿憐憫之色。 他轉向旁邊的葉憫微,突兀地問道:“方才我們上樓,這樓梯有多少級臺階?” 葉憫微須臾之間便回答:“十一級?!?/br> “算命先生見我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么?” “察見淵魚者不祥,未老而先衰;悔吝無方者不幸,窮追而必傷;昏而未覺者不知,妄行而失路?!?/br> 她說得一字不差,這還不算,溫辭又問起來魘師盟會的分組順序。葉憫微流暢地把那整整一面長木板上的名牌順序背了出來,仿佛那板子正在她面前似的。 溫辭和葉憫微幾番對話之間,謝玉珠眼睛越瞪越大,只見溫辭轉過頭來,指著葉憫微說道:“看到了嗎?她腦子有毛病,舉目所見雙耳所聽,都會事無巨細地記下來,想忘都忘不了。你以為為何一旦人多她就暈眩想吐?那是因為人身上的信息最為繁雜,她片刻間所見所聽太多,就如洪水灌瓶,灌得她要溢出來了?!?/br> “你以為她想記住你的話嗎?你以為她關心你嗎?你以為她真的在乎你嗎?那只是她的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