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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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杳然發現常矜主動找他說話的頻率漸漸降低了許多,也很少見她對他笑了。 他察覺到異常之后,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常矜,問她最近是不是狀態不太好。 他的態度很坦誠,但問得含蓄,一句也不敢點明。 而常矜卻望著他,若無其事地說沒有啊。 “我只是最近壓力比較大,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太焦慮了,和你和大家都沒關系啦?!?/br> “讓我自己調節一下就好了?!?/br> 她這樣說。 于是,他也只能再次退回到朋友的邊界線上,眼巴巴地看著她的背影,踏出那一步的勇氣不再足夠。 沒有緣由的疏遠,在顧杳然和常矜認識的六年間,從未發生過。 于是即使萬般不愿,他也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常矜已經知道他喜歡她。 發現他的情意后,她卻選擇了和他拉開距離,其含義不言而喻。 俞西棠制止了他的胡思亂想:“你先別腦補這么多,說不定她真的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呢?畢竟今年offer下得確實有點慢,她本來就是容易焦慮的性格?!?/br> 顧杳然抿唇,壓下心底的不安,“也許吧?!?/br> 眾人提前約好了司機,一路送他們到住宿地點。 他們抵達冰島的時間是凌晨,駛向維克村的路上,天高云闊,恰逢日出時分,雪山粉云照頂。一望無際的雪原彼端是巨石和陡崖,陽光與晨曦交織,升騰橘紅,漸漸彌散開來。 縱使常矜已經在新疆和俄羅斯的冬天見過類似的地貌,但此時此刻,一切都是那么新鮮,女孩們扒著窗戶驚嘆自然的鬼斧神工。他們的歡聲笑語,真正讓這片景色變得獨一無二了。 到了民宿,來迎接他們的是一個老太太,她有一頭花白的卷發,穿著顏色溫暖的針織衫毛線裙,像一簇穩定燃燒的火苗。 這個叫克洛伊的老太太正是這間獨棟別墅民宿的主人。她一路把他們帶入屋內,臉上掛著慈祥親切的笑容,為他們倒了幾杯熱水,“你們從中國那么遠的地方過來,一定累壞了吧?” 秦姣珠接過水:“謝謝您!” 俞西棠和老太太搭話:“克洛伊女士,最近的天氣怎么樣?” “還不錯,如果你們想要去看極光的話,今晚就是個好時機?!笨寺逡晾咸男膽B似乎非常年輕,和他們說笑不停,眼睛彎如月牙。 “你們問我就問對人了,我目睹過好幾次極光大爆發,也會看天氣分析,我敢肯定,今晚的極光一定會很美,你們會難忘終生的?!?/br> 女孩子們都歡呼起來:“那太好了??!” 民宿是俞西棠問了好幾個旅行博主朋友才定下來的,各方面都無可挑剔。 他們整理好行李,都加了衣服手套和帽子,才離開民宿往紅房子教堂的方向走,他們站在觀景臺山坡上,眺望在海邊建起來的cao場,俯瞰整片陡峭的峽灣和皚皚白雪鑄成的童話。 落日時分,經過一番向克洛伊老太太的取經,一行人決定夜晚徒步前往飛機殘骸附近,等待極光的降臨。 夜晚的風格外冷,一路沒有燈,萬山黑遍,唯有夜空是淡淡的藍紫。星辰倒轉,銀河瀑布飛瀉,宛若一片巨大的丁香花花瓣,其上不斷閃爍的細密水珠。 常矜必須不停地呵著氣,才能緩解這種來自全身各處的僵麻。 顧杳然注意到她的異常:“很冷嗎?” 常矜連忙搖搖頭:“還行,走著走著就熱了?!?/br> 在冰島的冬夜,步行是一種折磨,等待也是。 七人來到了冰島那架著名的飛機殘骸旁邊。這里已經成為了網紅打卡點,若非他們選擇半夜出行,這架破損得只剩骨架子的飛機周圍,恐怕還會聚集更多的人。 而此刻,遼闊的天地間只有他們七人,在這荒蕪寂靜的雪原里,聽著風聲獵獵,腳步輕快,翹首以盼。 常矜聽著朋友們的閑聊,眼神總是望向天空。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道自己是身在夢境中還是早已掙脫,常矜只記得俞西棠先喊了一聲:“出來了!” “是極光嗎是極光嗎?!” “那道綠色的!” “極光出來了啊啊啊啊啊?。?!” 不是錯覺,那些絲絲縷縷的綠色和紫色交融匯聚,仿佛真的存在。 如果你看過極光,你會發現它沒那么亮時更像條狹長的云,隨風而極速飄動,在空中宛若游龍。 但如果你有幸見過極光大爆發,你會看到足以震撼人心的光色出現在那條長云之上。 絢爛至極的綠色里裹著涌動的虹彩和碧藍,還有一點點碎星般的黃。它們跳躍在無盡遼遠的蒼穹里,仿佛涌動的浪潮,天空成了倒轉的海,它們一遍遍不知疲倦地沖刷走寡淡,將璀璨明亮的光暈漫涂整片海岸。 于是,平靜的黑夜被渲染成彩色的白晝。 難以置信,這簡直不像是人間會存在的風景。 周圍的朋友們都在興奮地大喊大叫著,秦姣珠和俞西棠跑到了隊伍最前面,抱著對方邊跳邊尖叫。 常鶴跟上她們二人,鮮少笑的男孩眼尾微微彎,他抬起相機,替兩個高舉手臂揮舞的女孩定格這難忘的一瞬。 這一刻,常矜的腦海忽然倒帶回到飛機上的夜晚。她縮在毛毯里,獨自重溫《白日夢想家》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