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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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原地,仿佛被膠水黏住了腳步,就這樣看著她打完一個電話,戴上墨鏡回到隔壁的包間。 包間門拉開的一瞬,常恪看到里面坐著許多熟人,幾乎都是他和其他公司合作時,會常常遇到的那群老板和商人。他也猜到,甄伊水大概是為了這次紐約電影節而來。 “那是最后一次了,我想,如果想要認識她,只有那一次機會了。她自由自在,說不定從此會越飛越遠,而我這種固守成規的人,只能矗立在原地,想走也走不了,想走也沒有勇氣,只能從此遠遠地透過一方屏幕去尋找她,了解她了?!?/br> “也許是這種緊迫感,使我大腦短暫地空白了一瞬,我第一次拋棄了我一貫的理性和權衡,順從了自己心底的欲望?!?/br> 常恪推開那扇虛掩的門,在一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走進了包廂。 當甄伊水第一眼看來時,這個早已在三年間蛻變得儒雅成熟的男人,正從容不迫地接受在座所有富豪商人的熱情歡迎。 而下一秒,她對上這個男人隔空望來的目光。 甄伊水:“就是那天,我就和你們爸爸認識啦,然后他就一直厚著臉皮來找我說話,知道我會在紐約呆一段時間,主動說能帶我四處逛逛,就這樣慢慢熟了起來?!?/br> 常矜好奇:“那mama為什么后來會接受爸爸呢?” 甄伊水攤了攤手:“他和我告白了呀,一個男人又帥又年輕又有錢又潔身自好,還很深情,我沒理由拒絕吧。再說了,我也不太可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了?!?/br> 常鶴拱火:“那mama其實也不是非爸爸不可?” 甄伊水瞪眼:“小鶴!你怎么能這么說!” 常恪笑道:“沒關系,我非她不可就行了?!?/br> 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都愣住了。 因為常恪真的鮮少說出這么直白的,毫無遮掩的示愛,包括與他結婚多年的甄伊水,也是第一次聽到。 甄伊水返身抱住了常恪,沒過多久,一點一點的抽泣聲從常恪懷中傳出來。常恪的身形慢慢僵住,他把妻子從自己的懷抱中挖出來,聲音溫柔得能滴水:“怎么了?” 甄伊水漂亮的大眼睛正不斷地掉下眼淚,像是一串珍珠項鏈斷了鏈子,一顆顆地墜下來。 “才不是誰都可以呢......”甄伊水哽咽著說,“如果不是喜歡你,我為什么要和你結婚,為什么寧愿放下我環游世界的愿望,在紐約呆了兩年?你以為紐約是什么很好玩的地方嗎?又臟又臭又危險,要不是因為你,我才不會把家安在這呢.....” “你不要這么說啊,你這么說我會以為你當真了,我不想聽你這么說,我很心疼——” 常恪將妻子緊緊地攬入懷中,嘴唇抵在她的發鬢間隙,聲音輕如羽毛,“好,不說了,再也不說了?!?/br> 甄伊水的眼淚來的快,去的也快。 常矜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直到母親的情緒穩定下來了,她才張了張口,說:“.....所以,其實......” 常恪看她的眼神,明白他這個心如明鏡的女兒,已經全部都理解了。 他摸了摸女兒的頭:“是的。就如你所想的那般?!?/br> “兩個截然不同的人能夠在一起,一定是因為深愛對方,并且愛到愿意為了對方妥協和容忍一部分的人生。這是愛情里必須擁有的東西,也許你也可以稱之為責任?!?/br> “如果你只是在原地等待,不愿意先付出愛,那你就很難得到愛;如果你害怕受到任何傷害,害怕自己有一絲絲的不完整,那你也很難和他人建立親密關系。因為親密關系,本身就是兩個完整的人放下一部分自我,換取到對方的一部分,然后接納,進行重構的過程?!?/br> 常恪突然笑了:“但我想,這應該不是什么難事?!?/br> “當你遇到那個對的人時,你會自然而然地擁有這樣的決心和勇氣。如果沒有,那就是還沒遇到,這樣告訴自己就好了,不必為此自責?!?/br> 這個晚上,皓月澄澈的輝芒一落千里,花瓶里插著幾支丹桂,搖曳的花蕊上猶帶水珠。 常矜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 她睜著眼睛看天花板上垂落的水晶和透鉆,腦海中掠過許多于她而言珍貴難忘的回憶畫面。 在usad的頒獎臺上他們沐浴著彩帶擁抱,她看到在劍橋的落日里飄蕩的金柳掠過他鼻尖的影子,轉瞬間又化為一寸相機屏幕里的白雛菊花瓣,皎潔的顏色匯聚交織成他垂落的發尾和眼底的一泓清泉,星辰倒轉,雪夜的穹宇月光輝煌,他握著她腳踝的手掌,因為擔心她受傷而眉頭緊蹙。 她曾經問過自己一個問題,無數次。 此刻,這個問題再次在她心底響起。 你有多想留下這個人?他是你的生命里無可替代的存在嗎? 常矜默默地將這個問題想了很多遍。 她發現,她好像終于有了答案。 很想。她在心里回答了那個發出詢問的聲音,仿佛是那個總是不被允許做出決定的感性的自己,在向那個一直大權在握的理性的自己,說出屬于她的回答。 很想很想。 我不知道,他是否是我生命里無可替代的,獨一無二的那個人。但此刻的我知道,我想讓他成為這個人。 一個愿想在她心底纏絲成繭,終于破殼。 她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擰開了床頭柜上的臺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