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男子氣勢洶洶朝白芷沖來,白芷手腳發軟卻緊緊攥著石頭,大吼一聲,又往男子頭上砸去。 男子也人高馬大的,雖然受了點傷,但打個女人還是不成問題,他鎖了白芷的喉嚨,白芷對他又抓又打又掐又咬。 她覺得自己真是沒用,怎么就打不過呢? 不管是之前被綁,還是現在躲躲藏藏的逃,都憋屈死了! 如果她有一身武藝,又何至于淪落到今天這地步? 這樣想著,腦子里靈光乍現。 武藝? 她忽然腦子就清明瞭,假設她有男子力量,她能打過面前這個男子,那萬一還有更強的男子呢? 又或者說,她即使身強力壯,又如何能敵得過同樣身強力壯的一群男子? 假設她又有一群身強力壯的男子簇擁,那又如何敵得過數萬人的軍隊? 就算軍閥強大,也會有同樣強大的軍閥敵對,到那時她又如何能打得過? 白芷被掐的窒息,腦子里不想著逃生,凈想些這樣虛無的玩意兒。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淼小與脆弱。 她終究只是個普通人。 一個普通人又該如何在這世道活下去呢? 這問題如致命一擊,在生死之間,敲碎了她的大腦。 但,稀碎的腦細胞在剎那之間迅速重組了! 組合成唯一的答桉,秩序! 正在千鈞一發之際,月姑娘清醒了過來,掄起石頭又朝男子頭上砸去,男子又被這么勐地一擊,吃痛得放了手。 白芷得到喘息,在黑暗之中與月姑娘達成了默契,兩個人瘋了似的用石頭勐砸這個男子,砸掉了他的牙,砸爆了他的眼睛,guntang的血濺到白芷臉上,白芷仍舊麻木地攻擊,直到男子的腦袋被砸得血rou模煳,爛rou飛濺,一動不動,二人才如釋重負,停止了手中動作。 漆黑的夜,殺個人也是容易的。 兩個女子合力將尸體拋入河中,才清洗乾凈身上的血漬,到橋洞底下歇息。 月姑娘仍然心悸,眸中有淚光閃爍,“雪姑娘,多謝你?!?/br> “沒什么好謝的。對了,那日我逃了,那個什么七爺沒找你們麻煩吧?”白芷邊說著,邊給幾個孩子們掖了掖那破爛的被角。 月姑娘覺得白芷有些傻,她欲言又止,然后又再次開口,“那倒沒有,那個七爺……好像很喜歡你,到處找你,還給了鴇mama錢,說找到你有重賞?!?/br> 白芷嘴角抽抽,她可不想什么都不知道,走上街又被抓了,只好逮著月姑娘問些細節,“沒有什么通緝畫像吧?” “沒有,但是鶯紅樓的人認識你,他們得了七爺的賞錢,正到處抓你……你還是不要出現在他們面前?!?/br> 白芷笑笑,“知道啦,我當然不會自投羅網咯!多謝你告訴我這些!” 月姑娘沒想到白芷還笑得出來,她始終有句話想問,好幾次哽在胸口,難受得很。 “月姑娘不回鶯紅樓嗎?我這橋洞可冷,又沒被子,火堆都不敢燃?!?/br> 這逐客令讓月姑娘有些著急,她忙慌慌地就問出口了,“你為何救我?為何還讓我走?……不怕我告密?讓鴇mama帶人來抓你?” 白芷微微蹙眉,沉默半晌,“救你嘛是沖動使然,總不能看著你被殺死。告密的話……我直覺你不會?!?/br> 說是莫名其妙的信任,不如說是她在給自己一條路。 她在這地方舉目無親,甚至是危機四伏,她需要消息的來源,青樓向來是信息海,萬一她真活不下去,被逼到絕境,退守青樓也算得一條路子。 就像那根樹根一樣,那個老伯用樹根賭她會記恩,她也用這救命之恩作為賭注,賭對了,多一個盟友,多一個消息來源,賭錯了,再想辦法便是。反正她已經從七爺手下逃過一次,走一步看一步也算得她目前的策略。 白芷說完這句話后,月姑娘又朝她道了謝,然后離開。 之后的幾日里,白芷開始找黑市變賣手上的兩個玉扳指,她不敢去正規的當鋪。因為對方如果是當官的,一定與當鋪相熟,很有可能因為這扳指暴露。她選擇了風險相對小一些的黑市,換了一個扳指,但是錢少的可憐。 雖然這南城區有官府也有相對的秩序,但依舊是亂,缺斤少兩,假貨詐騙層出不窮,窮人依舊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她用扳指換的錢,僅僅夠幾日的口糧。 她用這幾日打聽消息,要安全離開這地方是有車隊的,只有交了保護費的大商或官府,土匪才不搶。若是普通人,土匪就會肆無忌憚地搶。 這就是為啥有些人仍舊在這吃人城里,沒有選擇逃出去的原因。 還剩一個扳指和一枚玉佩,她必須找到靠譜的買家,才能換多一點銀錢,買通車隊,帶著幾個娃逃命。 白芷將幾個孩子安頓在河邊一個破棚里,她自己出來找買家,但是瞧來瞧去她都覺得對方不安好心,這僅有的值錢物件若是被賣了,那她只能和幾個孩子喝西北風了。 于是她心一橫,冒著危險找到了鶯紅樓的月姑娘,想請她幫忙聯絡靠譜買家。 月姑娘許是念白芷救了她一命,當即就答應了下來,并在當晚給了回覆,約她在街角交易。 白芷這幾日提心吊膽,現在總算松了一口氣,逃離有望??! 她按照約定的時間抵達了街角,此時正值黃昏,街上人越來越少,月姑娘卻沒有準時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