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他說完話,眾人好像都沒有異議。 白芷點頭,從那精巧的手鐲中倒出一粒粒解藥,分與眾人。 吃完藥,一個年紀尚小的孩子開始脫去衣衫,露出瘦弱的身軀。 白芷愕然,慌亂問了一句,“你……作甚?” “王妃娘娘莫慌,他是舍弟,胡典?!焙?。 胡典露出澹澹笑容,“jiejie你這紅色衣衫太過顯眼,換上我的布衫吧,雖然有些髒?!彼f著低下了頭。 白芷眼睛有些酸,“不髒不髒,可你換了我的衣衫,他們會怪罪你!” “換不換,我們都會捱打的?!焙涞?。 其他人也沒有反駁。 白芷猶豫。 胡庚笑笑,“王妃娘娘不必掛懷,這里每天都會死上幾個弟兄,他們都是因看不著希望自我了斷的。今日我們幫你,不過是為著一絲希望罷了。你若真能逃走,我們好歹有個盼頭?!?/br> 白芷眼眶溫熱,訕訕點頭,“嗯,好,我會逃出去?!?/br> 胡庚點頭,沉聲道,“諸位都轉身,切不可辱了王妃娘娘之尊?!?/br> 所有人齊刷刷的轉身,有人還特意蒙了眼,有人把頭埋在墻上。 白芷忍著肩上的痛,換上了胡典那孩子的髒污衣衫。 第200章 逃出太子府 換好衣衫,白芷撕了一塊布條綁起了頭發。 所有人取下了腰帶,綁成一根長長的繩結,拴在了白芷的腰上。 然后他們找到最東南角落的一扇窗,選擇了疊羅漢的方式,一個疊一個疊了上去,疊了四個人,才疊到了那一扇高高的窗。 白芷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怎么說呢,她以為會有什么更先進的方式逃跑,結果竟是最原始的方式,這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也是,在這種困境之下,這也許是他們唯一能做到的方法了。而這逃跑路徑,也應當是無數人用命堆出來的路。 胡庚道:“王妃娘娘,這是守衛最為薄弱的地方。此窗之下,有一灌木叢,可供藏身。你落地以后,解下腰間繩結,扯兩下,我們便知你有了著落了?!?/br> 白芷拽了拽腰間的繩結,然后鄭重道:“胡狀元,我們后會有期?!?/br> 胡庚霎時濕了眼眶,他頓了頓,啞聲開口,“后會有期?!?/br> 白芷一雙手使不上力,只好由幾個小兄弟疊人堆,把她一點一點地推了上去。 這些人好瘦,瘦弱得像是一腳就能踩斷他們的骨頭。 可就是這岌岌可危的人墻,在白芷爬上去的時候,沒有動搖一分一毫,穩如泰山! 白芷等待無人經過時,翻過了窗,腰帶結成的繩子緩緩將白芷放了下來,白芷輕扯兩下,這繩子就唰地縮了回去。 這也算是一種無聲的道別吧。 白芷躲進了灌木叢,抓起地上的泥土,將原本髒污不堪的衣衫,抹得更加髒污。 與此同時,景德帝來了太子府。 太子有些慌亂的恭迎景德帝,“父皇……您怎么來了?!?/br> 景德帝面色不悅,開門見山問道,“太子,何以挾走寧王妃?” 太子微皺眉頭,“父皇怕是冤枉兒臣了,兒臣并不知什么寧王妃?” “太子啊,朕不想將這事鬧大?,F在把人交出來,朕就當這事兒沒有發生過!”景德帝背著手,聲音很沉。 “父皇何以冤枉兒臣!兒臣并不知寧王妃在何處!”太子并不承認,怒道。 景德帝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裕兒,瑛兒是你弟弟,你也瞭解他,你千不該萬不該,絕不該去動他的人!” 太子聞言,嘲弄一笑,“父皇心中只有孟瑛,即使他人不在,您也只會偏心于他!既然父皇不信兒臣,那又何必來問我!” 景德帝勐地拍向桌桉,怒目圓睜,怒吼一聲,“孟裕!” 太子被嚇得一驚,忙跪身行禮。 “孟裕啊孟裕!朕把你當兒,你何時把朕當過父皇!你到底是我孟家的子孫,還是他卓家的?!”景德居高臨下俯視著太子,壓迫力十足。 太子聞言,心中那些隱藏的怨恨又暴露無遺,他抬頭,額頭青筋突出,咬牙切齒道:“父皇何時把我當過兒子,你們所有人心里不都只有他孟瑛嗎!” 景德帝竭力壓制自己的情緒,沉聲道:“孟裕,你捫心自問,朕、梅妃、瑛兒,我們可有對不起你?那些年卓云靜不要你,梅妃待你視如己出,就盼著你們兄弟和睦!” 太子聞言,身軀變得僵硬。 “可你又做了些什么?你下毒暗害朕,害得梅妃蒙冤致死,害得瑛兒亡命天涯!這些年,你可有絲毫的愧意?” 景德帝重重問道,字字錐心,氣勢逼得太子往后一坐。 “不!皇室之內斷無親情,兒臣若心慈手軟,早就死了!若是我不動手,梅妃就會為了讓孟瑛當上太子而殺了我,不是嗎?父皇!”太子又立即跪直起來,眼里猩紅。 “沒有親情?你沒有!梅妃對你有!”景德帝大喝。 太子愣住了,久久說不出話。 景德帝沉了沉氣,嘆息道:“太子啊太子,你鼠目寸光,為了一己私利,甘愿淪為卓黨走狗,怪不得父皇!你最好能明白,留你在這個位置,不過是因為你是朕的兒子!” 景德帝頓了頓,繼續怒道:“今日你若把人交出阿來,朕可以念多年父子之情,暫且饒你一次。若是不交,這太子你也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