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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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呢?” “奴婢給您收起來了,您放心,無人看到?!?/br> “燒了吧?!?/br> “是?!?/br> 暮雨聽話的將信取來,當著她的面燒成灰才拿出去。 姜卿意看著那跳躍的火焰,輕輕咬牙,所以師父的意思是,只要越修離還在皇位一日,便有隨時殞命的危險是么? 她垂眸撫著小腹,是這個孩子暫時讓越修離脫離了危險。 這話的意思,必是這個孩子有真龍之氣,暫時遮掩了越修離龍氣斷絕的真相,既如此,那這個孩子便萬不能出事! “桑榆在何處?” “今兒您暈倒后,謝小姐和謝夫人她們都來宮探望,直到宮門快落鎖才離開?!?/br> “去請她進宮陪伴?!?/br> 姜卿意道,“跟謝夫人說一聲,本宮暫借她女兒幾日?!?/br> 暮雨不敢耽擱,立即安排人去傳消息了。 姜卿意已經睡不著,坐起來,思來想去,為越修離起了一卦。 ——地天否,乾上坤下,是為否卦。 這是有小人作祟的兇卦! “皇上身邊跟隨的是哪些人?” “回稟娘娘,是藍大人和謝小大人?!?/br> 藍溯和謝景,這二人不該有問題。 姜卿意又讓去查藍溯和謝景麾下人員,很快,送來一份名單。 姜卿意一個一個看過,終于子啊上面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名字——張文,張婉如的嫡出哥哥,被斬首的張侍郎的嫡子。 姜卿意想到那個膽小、平庸,甚至懦弱的公子,輕輕擰眉。 逍遙王擅戰,同樣也擅長心術,為了一個算計,能放十幾年的長線,相信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策反越修離身邊人的機會。 “立即通知錦衣衛指揮使陸庭,讓他即刻帶人追皇上御駕!” “現在嗎?可是城門已關閉……” “拿本宮的手令,即刻去!” 姜卿意心中不安,而她不知,事情也的確如她卦中算出來的一般,張文被人策反了。 夜深人靜,越修離的隊伍因為趕路,錯過城鎮,在城外一處山林安營扎寨。 越修離自醒來后,身體還未全部恢復,白日吹了風,晚上便高燒難退,安置在營帳之中。 張文遙遙看了眼那營帳,拿著藍溯給自己的腰牌,出了營地,七彎八繞,終于見到了接頭的人。 “你確定那個是你們皇帝的營帳?” 對面那個一臉兇狠的男人問。 張文掌心出汗,背后也有點發虛,一時間竟有些后悔自己拿了這群人的錢,可一想到自己酒醉后胡亂說話叫他們抓住了把柄,又不得不從。 第五百三十五章 他要走了 “確定,我親眼看到皇上進入的營帳。后來藥、飯菜也都是送到里面,我妹夫和副將們都是去那里頭回稟事情?!?/br> 張文觀察了整整一天。 張文又將營地換防的順序與間隔告訴了那人。 那人看他這樣,也知道他不可能撒謊,冷笑一聲,將他撥到一邊,等待好時機,帶著一行五十個好手殺了進去! 他們此番殺來,就不打算能活著離開。 但只要能一鼓作氣,殺了皇帝,那就賺了! 這群人殺氣洶涌,勢如破竹,抱著一腔必死之心殺入營帳之中,才終于發現問題。 這營地,是不是過于安靜了? “逍遙王不是要與朕正面對戰么,怎么行起這陰險小人的招數了?” 越修離冷淡的聲音從后面傳來,扭頭,就看到了一身銀甲,手執長劍的越修離。 這些殺手頓時知道暴露了,哪還有收斂,當即殺來! 可他們低估了越修離。 他的確沉睡了一年,但他仍舊是那個身經百戰的修羅! 在斬殺眼前的人后,越修離對飛濺而來的鮮血眼都沒眨,輕身躍起,而后狠狠踏在一人胸口,翻身一劍! 身后有人執劍悄悄從他的破綻處靠近,眼看要刺中他的心口。 越修離卻沒有退縮,而是側身往后一劍,直中那人喉嚨,而后拔劍,再取二人性命! 藍溯押著張文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仿佛修羅收割人頭的畫面,當場嚇得干嘔起來。 “放心,皇上不會殺你?!?/br> 藍溯意味深長的看他,“你繼續當你的jian細,只要像今晚這樣,把人騙進來殺了就行?!?/br> 張灣雙腿一軟,褲襠竟是濕了。 噫。 藍溯嫌棄的不行,要不是看他還有點兒用處,真不屑于把他帶來,讓他叫自己妹夫。 天際泛白,這五十人已經被處理干凈,尸首全喂了山里的野獸,血跡也被刷洗干凈,看不出半點屠殺的痕跡。 士兵們很快過來拔營,只等吃完早飯就繼續趕路。 就在藍溯幾人圍著越修離,滿心崇敬的討論著接下來的路線和布局時,一列快馬而至。 看到領頭的人,越修離有些錯愕。 “陸庭?” “屬下參見皇上?!?/br> 陸庭把來意說了,見越修離無礙,便準備折返,越修離卻察覺不對勁。 “阿意為何半夜沒有休息,反起來卜卦,還叫你來?” 按照陸庭所說的時辰,姜卿意應該已經入睡才是,若非發生了什么,叫她夜不能寐? 陸庭是越修離的指揮使,他也只會想越修離忠心。 所以聽他這樣一問,幾乎沒怎么猶豫,就把姜卿意身懷有孕的消息告訴了越修離。 “娘娘本不讓人告訴皇上,怕皇上擔憂?!?/br> 因為事關姜卿意,所以越修離問這話時,是把周圍的人都支使開了的,此刻藍溯他們并不知道。 越修離聽聞這個消息時,心口像是被什么軟綿綿的東西砸中,無措、茫然,又生出萬般期待。 他聲音溫柔,“朕和阿意的女兒,必要平平安安,你此番回宮后,須得寸步不離守在娘娘身側,這個消息一旦散播出去,不止暗處那些鬼祟,便是大梁那些魍魎只怕也會出手?!?/br> “屬下遵命。不過……” 陸庭難得皺眉,“太醫沒說娘娘所懷是女兒呀?!?/br> 越修離斜斜睨他一眼,“自然是像皇后一般的女兒?!?/br> 溫軟、可愛,會有一雙跟阿意一般漂亮璀璨的雙眼,是父皇身上的小棉襖,是父皇掌心的小寶貝。 至于皇嗣,在得知自己為了阿意的重生,而祭祀了自己的帝王命數時,他便做了打算。 等大晉安定,他從皇弟或是宗親里,挑一位品德兼優的孩子好好培養便是,也不會辜負了他半生努力。 “那萬一是皇子呢?” 陸庭忍不住道。 “自然也是好的?!?/br> 越修離道,“也是朕與阿意的血脈?!?/br> 兒子他當然也不討厭,只是他自己做皇子這些年,被權勢裹挾,見過太多的齷齪,他對皇子這個角色,實在難生歡喜。 但這都是后話了,只要是自己與阿意的血脈,那便足夠。 越修離算算時辰,而今已到五月,九個月月之后,便是明年開春。 他定要在那之前,回到京城! 陸庭帶著越修離平安的消息回了京城,姜卿意知道越修離早有防備,也勉強安下心來。 但時間漫長,她只要一想到,這一路越修離會經歷不知道多少次刺殺,便難以安心,干脆將精力都投放道別處。 比如醫典,耗時快兩年,已經初成。 姜卿意翻過初稿,便時常招郎院正幾人入宮商討。 等新的醫典完全敲定,已經過了酷暑,進入了涼秋。 接下來,便是雕版、印刷、發行,這些問題自有工部專業的人才去完成,她便收了心,開始盯著懸壺院。 懸壺院而今已經開到了第十二家,培養的人才以千計。 有池首輔和謝尚書令等人在,這些安置到各處的大夫都有了正式的身份,領著懸壺院的俸祿,開始風光體面的進行下一階段的收徒教學,以及看診。 因為越修離廣修河堤與水渠,今年的旱災水災明顯減少。 加上賦稅的減免,與鄭國新貿易的開放,以及朝中那幾十個官員被斬首留下的威赫,這半年來,大晉一切都呈去腐存新、欣欣向榮之態,也再沒有敢來姜卿意跟前亂舞的人。 即便有那么幾個不長腦子的,也都被謝太后等人攔了下去。 這日秋陽正好,姜卿意和桑榆坐在花園涼亭,看桑榆拿著精致的工具吃螃蟹,與暮雨吩咐著事情,就見阿鸞扁著嘴找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