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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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時誰想得到呀,玉惜meimei……姜玉惜說得那么信誓旦旦的,還要大義滅親把安安送去官府受刑,誰知竟是個眼盲心瞎的,差點害了自己的親meimei?!?/br> “你們還別說,聽聞她在京城犯了事兒,是一路被追殺來的,要不是安安半路救了她,她只怕早死在了半路?!?/br> “竟是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啊,真可怕!” 房中,聽著廊下姐妹們議論的姜玉惜目眥欲裂的抓住錦被,可她能怎么辦,沒有爹爹撐腰,送出去的信也遲遲沒有回應,元騰更是沒了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死在了外面,她臉這房門都出不去…… “哎呀,讓我瞧瞧,我的玉惜jiejie怎么樣了?” 宋真衣著華麗的走進來。 姜玉惜看著宋真那愚蠢的臉上毫不掩飾的嘲諷,掌心一松,她有辦法了。 這廂。 處著完姜安安的事,姜卿意便也安排人開始收拾行李了。 姜氏族中雖好,但到底她要做的事,要報的仇,和在乎的人,都在京城! “什么時候走?” 來問的,居然不是十六嬸,而是姜乘風。 他左眼戴了一只黑色的眼罩,一身銀灰色長衫,襯得整個人十分清雋,但到底內力被全廢過,身子不大好,天還不算太冷,他已經披上了斗篷。 “不會太久了?!?/br> “也好?!?/br> “十九叔接下來什么打算?” 姜卿意動起心思,想把人忽悠去京城,但姜乘風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我要去一趟大梁?!?/br> 姜卿意訝異,“大梁?” “仇人在那兒?!?/br> 姜乘風平靜的說。 姜卿意想了想,體貼的沒再戳他的傷疤,轉而看其他腰上掛著的一枚小小的羊脂玉,瞧著十分精致,像是女子之物。 “是十九叔的心愛之人送的嗎?” “嗯?!?/br> 姜乘風回答,想到那個他從戰場撿回去、悉心照料的弱不禁風的美麗女子,淺笑,“她與她的情郎,便是我的仇人?!?/br> 姜卿意喉嚨一噎。 姜乘風卻渾不在意的笑了起來,丹鳳眼彎起來,說不出的瀟灑風流,“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既已被你拉出來,就不會再沉湎進去?!?/br> “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你是一個好孩子,不必去在意你爹那個糊涂蟲的想法,也不用因為他而看輕自己,我們姜氏一族的女兒家,從來都是不輸男子的?!?/br> 姜乘風看著對這些夸贊十分陌生的姜卿意,溫柔的笑道,“況且,十九叔覺得小卿意比那什么姜玉惜姜承澤,都要叫人值得疼愛百倍?!?/br> 姜卿意抿抿唇,在姜乘風走時,朝他問,“十九叔,以后常寫信回來?!?/br> “嗯?!?/br> 他頭也沒回,如他的笑容一樣瀟灑的走了。 翌日,姜卿意便收到了姜乘風已經啟程去大梁的消息。 五叔公看得很開,“有些心結若是不去了結,他一輩子也難以真正的從過去清醒過來,兒孫自有兒孫福,由他去吧?!?/br> 因為合力救災的事,和姜三伯有意的牽線搭橋,東西兩院的關系逐漸融洽起來,盡管大叔婆知道后,氣得跳腳,但沒人再把她的話當回事就是了。 這天。 姜卿意準備再去看看九叔公,迎面撞見了被簇擁在中間正跟一群人說笑的撫南王妃和宋真。 相看兩生厭,姜卿意表面客套了下,便徑直離開,撫南王妃也不敢再在這個侄女兒跟前拿什么長輩的架子。 一行人擦身而過時,聽到有人問宋真,“當真定了那家的畫舫嗎,包下一天可不便宜!” “這有什么的?!?/br> 宋真撥弄著手腕上從姜家拿來的名貴鐲子,“包上一年我也不嫌貴,要緊的是我未婚夫就要過來看我了,他生辰將至,我怎么也不能失了禮數?!?/br> “池首輔的孫兒那必是人中龍鳳,與郡主郎才女貌,沒想到還這樣溫柔貼心,郡主真是好福氣啊?!?/br> “是他偏要來,我哪里就要他來了呢?!?/br> 宋真羞得滿臉通紅,雖然她覺得那位池公子與太子殿下比,還是差了一大截,可親事都定了,她還能怎么樣呢。 小姐夫人們連連稱嘆艷羨,這讓宋真和撫南王妃極為滿足。 姜卿意停下腳步,池則述要來漢南縣? 前世,宋真雖嫁給了池則述,但夫妻關系可以用相敬如‘冰’來形容。 池則述性格死板固執不通情趣,而宋真則矯情愛作,兩人成婚開始幾乎就是分房睡的,這樣的池則述能突然開竅玩‘千里探望’這樣的雅事? 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是他是為了姜玉惜這個同母異父的meimei而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自己送上門 姜卿意看向那個還沾沾自喜的宋真,“跟十六嬸說一聲,讓她安排幾個人盯著些宋真?!?/br> “小姐怕她壞事兒?” “我是怕姜玉惜利用她做什么事?!?/br> 不過姜玉惜被禁足,貼身的侍女也死了,元騰也消失了,想來只要宋真只要不傻到自己送上門去,應該是不會被利用的。 姜卿意先去探望了九叔公。 魏嬸還在,每日如癡如醉的研究姜卿意寫給她的手術細則,雖然只有薄薄一本,也夠她鉆研很久了。 她現在迫切的想要回到戰場上,將這一切付諸實際。 “九叔公身子恢復得不錯,魏嬸想走的話,我這邊讓人給你安排車馬?!?/br> “多謝縣主?!?/br> “魏嬸不必客氣?!苯湟庑Σ[瞇的說,“以后這方面的事,我們可以通信多交流?!?/br> “當真!” 魏嬸驚呼,能讓縣主紆尊降貴給她寫這本細則,她已經覺得祖墳冒青煙了,還能時時與縣主通信! 姜卿意點頭,“不過有一點魏嬸必須答應我?!?/br> “縣主只管說,民婦絕對答應!” “別偷偷一個人上戰場,即便是已經在打掃的戰場,作為大夫,行事要嚴謹細致,不可冒進?!?/br> 省得這輩子又跟前世一樣,被敵軍斬殺在戰場上。 魏嬸雖然有些不想這樣被束縛,可一想到縣主對自己的好,二話不說應下。 “民婦一定記住縣主的話!” 剛說完,魏嬸忽然覺得脖頸處仿佛有什么冷氣一下散去了,就好像閻王生死簿上改了她的壽數一樣。 姜卿意沒察覺,只見她命火很穩,才笑著讓她去領了九房的打賞離開。 九叔公笑呵呵的靠在床頭,“晚上咱們吃雜湯飯?” “好耶!” 桑榆歡呼。 姜卿意不想九叔公勞累,但晚上,還是吃上了雜湯飯。 所謂雜湯,是放了rou、豬血、白豆腐還有各類無毒菌菇以及本地獨有的一種野菜熬煮的大鍋湯,澆在飯上吃的食物。 不精致,也不名貴,卻香得人口水直流。 “十多年前我跟你二叔公他們一起去南下做生意的時候,有一次你二房家的五伯遇到一對私奔出來的小夫妻,看人家可憐就收留了他們一晚,結果隔天醒來,錢財全被卷走了,我們也被客棧趕了出來,餓得不行,幸虧路邊一老叟施舍了我們一頓雜湯飯?!?/br> 一向笑呵呵的九叔公說到這兒,神情也浮現幾許哀痛。 九叔婆嗔道,“還提那舊事干什么,人都死了?!?/br> “我只是想起那對小夫妻,他們分明也說跟姜家認識,是熟人,怎么能做出那種事……” “熟人?” 姜卿意眸光輕閃,“九叔公可還記得那對夫妻,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樣子?” 一旁十六嬸噗呲笑出來,“卿意,你怎么提到十多年前的人就想問問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樣子,那會兒你才幾歲,還認得幾個人?” 九叔公也沒多想,但姜卿意問了,他便也說了出來。 “時間雖過去那么久,但我依舊記得那對小夫妻的倉皇模樣,男人英武,女子柔弱漂亮,眼下還生著一顆淚痣,至于名字他們大概是給了個假名,因為之后報官,根本查無音訊?!?/br> 這太空泛了。 或許姜氏一族也早已放棄了尋找那對小夫妻的想法,在九叔婆的催促下,九叔公也不再多提,只提出讓姜卿意回京前,一定要去祖墳拜一拜。 姜卿意應下。 眨眼,九月的最后一天悄悄溜走,而一早北風送來消息,方稟秀病死在了大牢。 “是‘病死’的?” “是,不知怎么染上了痢疾,沒救過來?!?/br> “其他人呢?” “也死了個七七八八,只活下了一下年幼不知事的?!?/br> 那必定是有人故意‘投毒’了! 北風道,“太子殿下不在漢南縣,本地的縣官不知該怎么處置,屬下便想請縣主先替太子殿下拿個主意,否則這痢疾一旦蔓延開,剛壓下的民憤怕又反復?!?/br> 姜卿意明白,即刻帶他去見了三叔公和五叔公。 不過他們對這種事不太熟悉,反倒是看起來最疏遠的族長很有經驗,當即親自帶了家丁,準備了防治痢疾的藥去了縣衙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