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陳兄弟客氣了!”孫大人得了厚禮,自然更高興了。 他正要請??h令和陳昭進屋喝茶,鄭秉義已經在旁邊看了多時,抓住機會就走了過來,帶了三分驚異七分疑惑的神色,嚷道,“哎呀,可是陳昭?!” ??h令和孫大人都停了腳步,看向陳昭和鄭秉義。 陳昭皺了眉頭,好似也沒想到這里能遇到鄭秉義。 但他不說話,鄭秉義卻越來越激動,一把抓了他的手說道,“陳昭,你怎么不認識姐夫了!平日你就天南海北的走動,真是幾多年不見了,你什么時候到的順德,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 說著話兒,他眼圈都紅了,真是把親人相逢演繹到了極致。 可惜,陳昭卻不是個好搭檔,他冷著臉一把甩開鄭秉義的手,呵斥道,“你是什么人,上來就攀親戚?” 鄭秉義被掃了臉面,心里不高興,但依舊裝了笑臉,應道,“陳昭,我真的是你姐夫啊,多年不見,你怎么連我都不認得了!” 他又去拉扯陳瑞陽,笑道,“睿哥兒,我是你爹爹??!” 陳瑞陽默默退到了舅舅身后,沒有搭話。 陳昭眼底閃過鄙夷,陰陽怪氣說道,“說起來,我真有個姐夫,貧寒出身,娶了我jiejie之后才得以安心攻讀,后來中舉之后,又拿了我jiejie的嫁妝銀子捐了個小官,去順德府赴任了。 “但自那之后,我和jiejie就再沒見過他了。除了每年讓我jiejie送千兩銀子給他花用,他也從來沒回來過啊。我這外甥鄭睿生下來十年都沒見過爹!難道這位大人就是我那拋妻棄子,忘恩負義的姐夫?” 他這嘴皮子實在是厲害,幾句話就扒得鄭秉義只剩褲了。 鄭秉義常在官場,與人打交道講究的是表面和氣,背地里動手腳,突然碰到陳昭這般直接開撕的,他也有些懵啊。 他嘴唇動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一切都是不得已,以后有機會再慢慢跟你說?!?/br> 陳昭根本不吃他這套,又甩出一句,“不得已?哼,真是好厚的臉皮!春日時候我出去經商,我jiejie和奴仆被賊人夜里持刀搶劫滅了門,睿哥兒僥幸逃脫,千辛萬苦來順德找你。你不但沒想著給我jiejie報仇,還把睿哥兒這個親生兒子當奴仆一樣使喚苛待,他差點兒被打死餓死,難道也是你不得已?” 陳瑞陽怯生生從舅舅身后走出來,掉著眼淚哽咽喊了一聲,“爹!” 鄭秉義騎虎難下,總覺得唯一剩下的底褲也保不住了! 他突然后悔,不該在這樣到時候認親。原本是想逼迫陳昭捏著鼻子認下他,到時候對外就說同家里失去聯系多年,一切陰差陽錯。 沒想到陳昭對他恨得如此厲害,一點兒顏面不給??! 第四百七十二章 這個瓜,保大保甜! 鄭秉義還沒想出辦法怎么下臺階,倒是一邊的胖兒子不干了。 他指了陳瑞陽就鬧開了,“你為什么喊我爹,那是我爹,不是你爹!” 這話可是拗口,難得他說的這么順當。 陳瑞陽看了他一眼,滿臉無辜和委屈,眼淚含在眼眶里,任憑誰見了都要心里酸澀。 他哽咽著應道,“我還想問你呢,我爹只娶過我娘一個妻子,也只生了我一個兒子。你是誰,為什么跟在我爹身邊?” “你胡說,我才是我爹唯一的兒子,我娘是鄭夫人!”小胖子急的跳腳兒,他雖然不知道這事對他和他娘意味著什么,但隱約知道,若是被陳瑞陽把爹搶過去,對他和他娘來說,絕對不是好事。 陳瑞陽半垂著眼瞼,很好的遮蓋了眼底的厭惡,神色里帶了幾分茫然反駁道,“不對啊,我爹只有我一個兒子,我娘才是鄭夫人!” 說罷,他好似為了證明,又問了一句,“你今年幾歲了?” 小胖子立刻嚷道,“馬上就九歲了!” “我十歲了,虛十一!”陳瑞陽直接一句話把親爹和小胖子釘在了恥辱柱上,“我娘是明媒正娶的鄭夫人,我是嫡子。你不過是我爹養外室女人生的野種!” 小胖子直接就炸了,跳起來就要打陳瑞陽,幸好被鄭秉義眼疾手快的捂了嘴巴,死死摟在懷里。 鄭秉義臉色很差,極力壓抑著怒氣,同陳昭說道,“陳昭,此事很多內情,我也有苦衷。不如我們改日坐下來,再好好說說。畢竟今日是孫老夫人的壽辰,咱們不好喧賓奪主?!?/br> 說罷,他又同孫大人和??h令賠罪。 孫大人和??h令結結實實吃了一肚子的瓜,還是保大保甜,旁人都沒吃過的“瓜”。 他們兩人自然不會生氣,特別是孫大人,還有些意猶未盡的遺憾。畢竟平日里,鄭秉義這個靠岳父爬上來的小人,話里話外可是沒少悄摸摸秀恩愛,衙門里一些被蒙蔽的,說起這事來還是滿口夸贊鄭大人夫妻情深。 哪里知道,鄭秉義就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落魄時候娶了妻子,靠著妻子資助才能科考做官,結果一朝飛起,就把發妻和兒子扔在腦后,又另外再娶上司的閨女,就為了繼續往上爬…… 若是陳昭說的都是真的,那他不但停妻另取,娶新妻和養新妻的銀子還是從發妻那里騙來的。 簡直是無恥至極??! 這若是說給衙門里的同僚聽,怕是人人都要驚掉大牙了! 孫大人掃了一眼四周,心里更高興了。因為今日很多同僚趕來,方才聽到熱鬧的可不止他一個,即便他說幾句,鄭秉義也不至于就認為是他故意宣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