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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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霜為什么寧可騎駱駝,都不愿意…” 霄寒霜一臉冷漠地捂住了他的嘴: “停,夠了?!?/br> 再說就不能播了。 “……”邱梟眼眸濕潤的裝著可憐。 他一臉乖巧,魔氣慢慢地松開了那只地精,似乎是不想要惹霄寒霜不高興。 轉而輕輕用臉蹭了蹭霄寒霜的側顏: “寒霜寒霜寒霜…” 霄寒霜冷漠地摸摸他的腦袋: “嗯。我在?!?/br> 聞言,邱梟很高興地摟著他的腰肢。 他輕描淡寫地跺了下腳,周圍那些地精、駱駝、雪人們就一瞬間全都不見了。甚至于——整片浩瀚無垠的沙漠都不見了。 ——在霄寒霜面前的, 已然又是那座偉岸又死寂的寢殿大門。 “……”他輕嘆了口氣。 于是乎,逃跑又失敗了。 * 霄寒霜被抓回了寢殿, 折騰了五天。 邱梟甚至都不允許他暈過去。 * 邱梟習以為常地將懷中人從床榻上抱起,摟著他的的頸部和膝關節處,將人穩穩當當的抱在懷里。 頸項間的紅色已經被綿軟的金絲錦被所團團遮掩住,邱梟耐心又仔細地將霄寒霜全身上下的每一處都裹緊了被褥,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肌膚。生怕霄寒霜著了風寒。 然后,他習以為常地將霄寒霜抱去浴池洗漱,洗滌干凈后更衣穿戴,然后抱回寢殿,掖好被角,然后又去御膳房給人做飯,然后又把飯菜親自端到了霄寒霜身畔,等著人睡醒了就可以吃。 然后他…他沒舍得走,在霄寒霜的床畔尋了張長凳,自顧自地坐了下去,默不作聲地看著霄寒霜的睡顏。 霄寒霜的睡相挺好的。 安靜又乖巧,像只黑色毛發的小貓兒,蜷縮在被褥里,一動也不動的。呼吸均勻綿長。眉眼也不像平時的冷然淡漠,反倒靜靜地舒展著,有股子令人柔和的安心感。 邱梟默默地看著他的睡顏,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安靜地枯坐在寢殿內的昏暗夜色里。 他還記得… 小時候,自己著了風寒,發了高燒, 師尊就會像現在這樣,坐在他的床畔,一整夜都靜默無言地守著他。 屋門外的泛黃陳舊的小藥爐上,煮開了一盅又一盅的苦藥。被熬得濃黑發青的湯汁從藥爐的斜口里被人緩緩倒出,倒入瓷白的小藥碗里,放在床前的小板桌上。旁邊再配上幾顆晶瑩透亮的黃寶石般的可口蜜餞,只等著邱梟睡醒了,一并喂予他吃。 等到邱梟從噩夢從驚醒過來,整個人寒毛倒豎、遍體生寒的時候—— 就看見一室的氤氳藥香里, 那人靜坐在他榻旁。 他面容隱埋在瓷碗里guntang藥汁所溢散而出的叢叢白霧里,叫邱梟一時間看不清他的神貌。他指隙間夾帶著陣陣清苦的草藥滋味,緩緩拂過了邱梟眉眼間,再輕輕拍一拍邱梟的脊背,淡漠平靜的語調間默然暗藏著不易察覺的關懷和憂慮: “…小梟又做噩夢了?” 年幼的邱梟直直地盯著他:“嗯?!?/br> “這回是又夢見什么來了?” 邱梟那年腆著張臉沖他笑:“我夢見師尊不要我了。我夢見長大以后,有一年,弟子犯了大錯,錯得無法挽回,使得師尊和我生了大氣,氣得再也不愿意理我了?!?/br> 這幾句話,也算是一語成讖了。 而邱梟那年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笑笑地蹭進那人手心,眉眼彎得像是一輪好看的月色:“我在夢里一直追一直追一直追,想要把師尊追回來??墒菐熥鹕鷼饬?,再也不愿意理我了。他一走就是永遠不回頭。不論我怎樣哭,怎樣喊,怎樣鬧,怎樣叫,師尊都再也不愿意理會我了?!?/br> 而那人指尖稍頓,嗓音輕緩: “……乖,別瞎想。好嗎,為師不會離開你?!?/br> 邱梟仗著年紀尚小、仗著那人真的很疼自己、也仗著那人手心里的那份熨心的溫熱柔和,大著膽子繼續說道:“真的嗎?不管我犯下再大的錯處,師尊都會愿意包容我嗎?師尊師尊,你會一直都在我身邊嗎?” 那人靜靜地將掌心拂過他發頂,寡淡的語調里聽不出絲毫感情的起伏波動: “你把這藥喝了,我就告訴你?!?/br> 邱梟滿眼期待的哦了聲,在那人的攙扶下,裹著一床布衾從榻上兀自坐了起來。 那人溫和地將光滑手背敷在他額頭上,試探著他的體溫。給他緊了緊身上的布衾后,將那碗藥輕輕捧到他跟前,讓他慢慢喝、別被燙到了嘴。 邱梟是一個很能吃苦的人, 畢竟他已經習慣了苦。 可是那時候,只要在那人面前,每每喝完藥,邱梟卻總是要吵著說嫌苦。 喝一口嫌一次苦,喝一口嫌一次苦。 每嫌一次都會被那人耐心地輕輕拍著發頂,平淡又安靜地哄慰幾句,然后邱梟才愿意慢慢地把碗中藥給喝完,再纏著面前那人,將幾顆蜜餞盡數溫柔送進他的口中。 那蜜餞上夾帶著那人指尖的溫度,甜滋滋的味道像一把尖刀,帶著甜味直直地刺進了邱梟的心臟里,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這股甜味。 更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是那人輕輕抬起雙臂,心平氣和地將他整個人從榻上攏入懷中,語氣平緩和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