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成功吸引對方的注意，李樂安這五天瘋狂惡補他的論文和著作，就連走路都在聽校友分享的講座錄音。

    等講座當天親眼見到張致遠，她才發現這人是真不上相。

    證件照和宣傳海報上他神情嚴肅，看著似乎下一秒就要說出“對不起，我們盡力了”這種話。

    可現實中他風趣幽默，叁言兩語便調動了全場的氣氛，再加上一張國泰民安臉，怪不得備受學生推崇。

    按經歷推算，這人起碼年近半百，但他頭發茂密，身姿挺拔，一些網絡熱梗隨口拈來，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當她爸爸的人。

    她小聲問沙汀鷺知不知道張教授幾歲了，瞧著很年輕的樣子。

    沙汀鷺伸手給她比劃了個叁十五。

    李樂安十分驚訝，這個年紀能當上教授真的不多見，要么有實力，要么有背景。

    她借著認真聽講的名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張致遠，試圖從言行舉止中揣摩他的性格。

    半個小時觀察下來，她把他的叁圍都猜得差不多了，卻仍然沒發現他有什么值得關注的小細節。

    他是那種學生都會喜歡的老師——風趣和善、知識淵博，不知不覺間就把知識灌入你的腦子里。

    李樂安只能暫時放棄從他身上尋找弱點這條路，轉而把希望放在一會兒的提問環節。

    她坐在前排，今天又格外打扮過，自認為被抽中的幾率很大。

    不料聰明反被聰明誤，張致遠的確注意到了她這個容貌出眾的學生，但他下意識的反應是絕不能選她，萬一別人質疑他是不是看臉挑選提問者就麻煩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怕女孩眼里閃爍的全是對智慧的渴望。

    一共十個問題，李樂安愣是半個也沒撈上，有好幾次張致遠都直接跟她對視了，下一秒卻依然撇開目光選了其他人。

    搞得她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對自己有意見。

    出師不利的李樂安并沒有氣餒，反正下個月還有機會，大不了她再多花些研究張致遠的喜好。

    邊想邊準備離場的她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回頭一看，竟是兩個博士學長之一的齊亮。

    “小師妹，好巧呀！”

    難得瞌睡有人送枕頭，她不假思索，立刻打蛇隨棍上：

    “是啊，齊師兄也來聽張教授的講座？”

    齊亮笑得十分憨厚，“我其實是來接張教授回去的?！?/br>
    “你是張教授的學生？”李樂安驚喜又羨慕，“真好，這樣就能隨時問問題了?！?/br>
    “怎么，剛剛的提問環節你沒搶上？”

    女孩落寞地點點頭。

    齊亮非常清楚自家導師有多受歡迎，對她的心情頗為理解。

    沉吟片刻后，他問道：

    “如果你真有很重要的問題需要解答，我現在可以帶你過去找張教授試試?！?/br>
    李樂安瞥了一眼被人潮包圍的張致遠，依依不舍地拒絕了他的提議：

    “算了吧師兄，張教授忙得很，他又不是以后都不來了，我下次再問也行?！?/br>
    齊亮很欣賞她的分寸感，原本只是想幫她一次當作還周錦人情，現在倒是多了些真心實意。

    “要不我給你張教授的私人郵箱地址，你把自己想問的都整理好，再一次性發給他？”

    李樂安十分心動，卻沒有立馬答應下來，而是貼心地替他顧慮道：

    “這樣你會不會不太方便？我的問題不急，別影響了你們的正事?！?/br>
    她的以退為進效果顯著，齊亮跟得了強迫癥似的越發要給她幫上這個忙了。

    于是，第二回他再說出類似的話，李樂安便不推辭了。

    “……放心吧師妹，我會記得向張教授提起你，他人很好，絕對很樂意幫你答疑解惑?！?/br>
    齊亮真是太上道了，她心想，也不知道這么熱心腸的人是怎么跟周錦交上朋友的？

    李樂安回去后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精煉地寫出叁兩個問題——

    無一不是和張教授曾經公開發表的論文相關。

    她把郵件發出去后暫時就不管了，對方是個大忙人，能在下次講座前給她回復都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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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每月一次的抽血時間。本來李家以她成年為理由提高了抽血頻率，但不知陸玄川跟他們說了什么，這個決定后面又被取消了。

    李煌通知李樂安這件事時陰陽怪氣了許久，他倒沒懷疑陸玄川對自己侄女有私情，只單純覺得陸家太過霸道，就這點小事也要對他指手畫腳。

    李樂安全程左耳進右耳出，她在想，不管陸玄川出于什么目的幫了她這回，至少說明他并非鐵板一塊，自己這道縫已經撬得差不多了。

    此時不乘勝追擊，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