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br>
    “來都來了?！?/br>
    “放開我……！”

    秋草反剪李雪塬的雙手，看他吃疼的樣子也不泄勁，羈押犯人似的把他推進了這家私人診所。

    值班的醫生就是診所的主人，從Y大畢業回來子承父業的羅潭。一般這個點他已經落鎖了，但因為秋草事先打來電話，他特意等到了現在。

    看到秋草運輸病人的方式羅潭不禁汗顏：“小秋草，你對待病人能溫柔點嗎？”

    “如果病人老實的話?！鼻锊菟砷_了某人，揚起手腕上挎著的塑料袋，“羅潭哥，你的外賣?！?/br>
    “謝了?！?/br>
    接過裝了炒面和烤串的泡沫盒子，羅潭仔細掰開一次性筷子磨擦掉木刺后，用筷尖對李雪塬指了指簾子后的床位：“你去那躺一會兒，我吃完晚飯就給你做檢查?！?/br>
    鎮子不大，鎮上的人大都彼此認識。但因為他爹的原因李雪塬一向不愛和人來往，對羅潭這種只愛悶在診所里的人連臉都對不上。

    此刻面對這個沉迷于熱騰騰外賣的醫生，他只覺得坐立不安：“秋草同學，我——”

    “只是讓羅潭哥幫你看看，他這種死宅和那些人不會有聯系的?！鼻锊菔炀毜貜脑\所的書柜里翻出兩本月刊，展示給李雪塬，“你要看*UMP還是小*館？”

    “小秋草，我都聽到了?！绷_潭被噎了一下，不滿地敲桌子，“有求于人就這個態度？”

    “羅潭哥，死宅是可恥的稱呼嗎？死是永恒的，而宅代表著安寧與祥和，這是我對你的尊稱才對?！鼻锊萦每┲ǜC夾著書給他倒茶水，“請讓我稱您為永恒的座敷童子?！?/br>
    “……夠了?！绷_潭兩口解決了烤翅，吐出骨頭，“女士回避，乖乖看你的漫畫?！?/br>
    “我能借一本帶回家嗎？”

    “只能借**，其他的我還沒看完?！?/br>
    秋草坐到診所門口的長椅上，一本半月刊翻了兩遍后變得無聊起來。貼著窗，里面傳來細碎的交談聲，看來還沒完事。

    就算噴了驅蟲水也架不住一波又一波饑渴的蚊子襲來，秋草合上書，準備就算有點冒犯也得進去躲避這場血光之災。

    但她剛把手搭在門把上，門就從里邊開了。

    羅潭一臉嚴肅地看著她：“這位小哥你從哪兒撿來的？”

    “海邊?！鼻锊堇蠈嵉鼗卮?。

    簾子拉開了，李雪塬正低著頭扣扣子，秋草探頭看了一眼，覺得沒法從他那兒聽到什么，于是纏住了羅潭：“他問題嚴重嗎？”

    “他的問題不是小女孩該聽的?！绷_潭戳了戳她的腦門，“幸好都是外傷，發炎的部分我都上好藥了，兩天后記得來換藥?！?/br>
    “我也不小了，你藏的快*天我都看完了嗚嗚嗚嗚——”

    羅潭捂住了她的嘴：“祖宗，別亂說話了。下次也是這個點，我不想惹麻煩?！?/br>
    “得令?！?/br>
    摸了兩本漫畫塞入懷里用以給母親解釋零用錢的下落，秋草再度跨上自行車，朝李雪塬招手：“上車?！?/br>
    “……”羅潭按住她，“后座太硬了，你家也沒多遠，走過去吧?！?/br>
    秋草意識到了什么，撓著后頸，嘆口氣，向李雪塬道歉：“抱歉，我有點粗神經，你覺得不舒服時請直接告訴我?！?/br>
    李雪塬只是走在了她的前面，一語不發。

    羅潭倒是有點欣慰，秋草這個死小孩居然承認她沒神經了：“也別吃油膩葷腥。書不許弄臟，不許夾小紙條劇透，下次我想吃炒飯和烤茄子，配點腌蘿卜和豆芽?！?/br>
    “是是是，秋草配送竭誠為您服務?！?/br>
    秋草推著車快步追上李雪塬。

    羅潭看了眼兩個小孩的背影，壓抑住了心中的不忍。

    那個孩子吃的苦太多，自尊又太高，檢查時一直遮著眼，什么也不和他說。

    秋草這樣超大功率白熾燈一樣的孩子黏在他身邊，一定會讓他更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