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話剛出口,就被謝清辭捂住了嘴。 “唔唔唔……” 凌燃眼神抗議,卻聽他嚴肅道:“不許說那個字!” 凌燃還處在一臉懵然之中,謝清辭卻像是魔怔一樣,不停喃喃道:“不許,不要……” 那個字,現在已經成了他的逆鱗。 異常是從那天晚上突然清醒了之后開始的。 他本以為有了恢復的跡象,沒想到更是反復無常起來,甚至有時明明是黑夜,一睜眼卻已經到了下午。 專業課本上是的確是他自己的筆記,卻全是反向寫成的。他知道,“他”已經明晃晃的告知自己:“他”將不再掩飾自己的存在。 偶爾腦中會回閃過一些片段,暗沉又壓抑,悲涼又絕望。 他像個看客,卻又像是確確實實親身經歷過一般,痛徹心扉,永遠看不到盡頭。 到最后,自己或許是瘋了,也死去了,真正意義上的。 再次睜開眼時,自己正站在鏡子前,舉著手術刀,刀口已經搭在了自己的左腕上,只要輕輕一劃,鋒利的刀鋒就能輕易刺破皮rou,任由那些代表鮮活生命的鮮紅盡情流逝,自己也能走向消亡。 可是,自己怎么可能這樣做? 這世上還有自己眷戀的一切,那么美好,那么真實,與腦中閃回的,夢中回放的,根本是天差地別的,自己怎么舍得棄之而去? 可再次沒了意識的時候,所有黑暗,令人絕望的一切又一次鋪設在自己眼前。 他甚至自己進入了那個軀殼,眼中郁沉一片,機械的過活著,滿腦子設想著自己要如何消亡于世,而后一次又一次嘗試過。 至于另一個人,他也“好心”的將他一起帶走了,畢竟他看上去也很痛苦,還不如一道走了,一了百了,干干凈凈。 那是一段漫長的夢境,到處充斥著絕望壓抑和黑暗血腥,沒有光亮,更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東西,包括他自己。 第125章 暗夜追擊 等到清醒過來時,看著身旁熟睡的凌燃,他心中只有恐懼與后怕。 恐懼的是,那個地方,沒有母親,沒有凌燃,自己的一切也全都被毀。 他像一具行尸走rou一般,活在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等死,傷害自己的同時,也思考著如何讓那人跟自己一樣的結局。 而讓人后怕的是,某天早晨,那把手術刀就那么明晃晃的被自己攥在手中,身旁的凌燃對一切一無所知,沉沉睡著,他就此驚出一身冷汗。 那么多的不確定性,他真的不敢賭,凌燃對那個瘋狂的“自己”半點不設防,如果有一天因此傷害到他,他就是死也不會原諒自己。 抬起眼再次對上凌燃的視線,他緩緩放開了手,在凌燃再一次要發作時將他擁入懷中,輕聲道:“就一周,好不好?!?/br> 凌燃聞言止住掙扎,眼神閃了閃,終是呼出口氣,沒有言語,閉起眼睛,悶悶在他懷中點了點頭。 ***** f國,暗夜之中,一輛改裝過的越野飛馳在破舊雜亂的街道上,散亂的槍聲如鬼似魅的追隨著它。 里面的人時不時會反擊幾波,但也禁不住車輪戰似的消耗。 “老板,前面好像被設了路障!”開車的人焦急的聲音傳至后方。 后座的人聞言抬起眼,一手捂住的手臂上,傷口正汩汩流出鮮血,但他早已無暇顧及,略微皺了下眉,沉聲道:“沖過去!” 開車的人悚然一驚,可周圍的槍聲越發密集,像是撕咬受傷雄獅的鬣狗,越發猖狂的緊追不舍,還發出小人得志般的刺耳嘲笑。 他咬了咬牙,一腳將油門踩到底,直接撞開了路中心兩輛報廢的車輛,但也因此降低了速度,車后方傳來片刻的歡呼吼叫,對他們這一行人顯然志在必得。 “呼……呼……”司機喘了口氣,看著前方越發黑沉一片的道路,腳下片刻也不敢放松,但越看前方的景象,就越是絕望。 后方的人明顯有備而來,追擊他們的路線也定然熟悉無比,那群人有意將他們“趕”到這條路,就說明前方很有可能是絕路,亦或直接是他們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可現下他們根本不可能停下來,連跳車都做不到,即使知道情況,也只能順著他們的意,眼睜睜看著自己落入入絕境或是陷阱。 但是,那又能如何呢?既然自己選擇了這條路,那么到死也是自己選的,既然是刀尖舔血,那有這樣的結局也還好,終歸是自己的選擇。 最后一刻,不出所料道路已然塌陷,中間還停放了一輛陳舊的貨車,看來這一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司機一邊想一邊放輕踩油門的力度,想不到兩秒就遭到后座人的怒斥:“蠢貨!加速,左邊!” 司機聞言一頓,繼而狠狠踩下油門,沿著后座上的人“規劃”的路線全速前進,不出所料,車子飛下了那個溝塹。 可出人意料是,這樣做并未讓讓他們陷入絕境,反而絕處逢生。 第126章 決定 一行人從車中爬出之后,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高大的熱帶叢林之中鉆行。 押后的兩人時刻注意著身后的情況,有半點風吹草動剎那間繃緊結實的肌rou,但確信沒人后又一次將目光投向最前方那人。 只見他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依舊淡漠的沉著臉,即使自身受了傷,仍不時抬起手看向左腕的表,臨危不亂的探著方位,仿佛沒有任何困難可以阻礙到他,懸著的心又稍稍放下,緊緊追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