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凌燃但笑不語,抽身退后,深藏功與名。 三人也轉移了接頭陣地去到屋里,陳琛只隨意看了幾眼就反應過來,這里應該是小辭單租的地方。 他側首正想向他詢問,卻瞟見兩人此刻正在他身后竊竊私語,一個嚴肅質問受傷緣由,另一個“撒嬌賣乖”賠笑解釋著不嚴重,言談間想去倒水,被謝清辭輕斥一聲:“別亂動了,去坐好?!?/br> 只是話語雖是斥責的,臉上卻帶著深深的擔憂,行為上更是小心翼翼,還攙著他坐好才去倒水,就差將“易碎品”標貼在凌燃身上。 陳琛一挑眉,自己好像發現了什么秘密,幾年未見的竹馬弟弟此刻已經與印象中的大不相同。 想到當年怎么逗都波瀾不驚的小臉,此刻因為另一個的人三言兩語就染上各種情緒,他不禁有些郁卒。 還有那個人,陳琛默默審視了一番凌燃,他的演技比起他在警局中碰到過的各類人相比,簡直拙劣不堪。 可明知如此,他不得不心甘情愿的陪他演下去,得到的結果雖未讓他失望,疑問卻更多了。 就比如,為什么自己與小辭有故,他卻一點兒也不震驚或是好奇。尋常人至少會感嘆一句“好巧”,他卻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莫非是有什么預謀? 第21章 圍桌夜話 三個大男人圍坐在這小小的房間里,顯得這方空間愈發狹小,可現在誰也沒顧及這點。 陳琛端起紙杯抿了一口水,滿懷歉意:“小辭,對不起,當初我們搬走的太突然,都沒來得及跟你道別?!?/br> 他猶記得當時是一個尋常的國慶節,謝清辭跟著mama回了外婆家,而他百無聊賴的在家做著作業,邊想著他回來時會給他帶來什么好吃的。 不料下午mama突然急吼吼的回了家,讓他趕緊收拾東西,說要在兩天之內搬走。 他當時很震驚,很不解,想問清緣由,卻在下一刻被母親眼中難以化開的悲愴和無盡的憂郁刺傷了。 這種神情,在他父親去世的那一年曾流露過,后來隨著他慢慢長大,母親一直表現的樂觀豪邁,不拘小節,他以為母親走出來了。 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有些陰影,并不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會消失不見,只是被人刻意隱藏壓制下來,等再次碰到觸發點時,它就會如開閘洪水一般,將人吞噬其中。 他突然什么都不敢問了。 他那時剛上初中,連手機都沒有,只好把他mama的電話號碼抄錄下來,連同一封告別信塞進謝清辭家的門縫。 到了外市,mama注銷了原來的手機卡,與那座小城的最后一絲關聯徹底斬斷。至于緣由,幾年內數次搬家與頻頻更換的手機號已經足夠他明白過來了。 謝清辭當然不會怪他,任何人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理由,更何況mama也隱晦的告知過自己陳琛家里的情況。 故而他只是道:“沒事的,現在不是又相聚了。伯母她還好嗎?” 陳琛笑道:“我媽你還不知道她,現在恐怕還在活動中心領跳廣場舞呢,她的生活可比我豐富多彩多了?!?/br> 謝清辭和凌燃都被他逗得一笑。 “那你呢?阿姨他們都還好吧?” 談及自己家,謝清辭臉上的容笑淡了些:“我mama挺好的。至于我,只盼自己能像你一樣,快點獨立,我媽也能少為我cao心?!?/br> 凌燃和陳琛聞言都默了一瞬。 謝清辭提及家人時,只談mama,絕口不提自己的爸爸,還能因為什么?只是他下一刻就善解人意的岔開話題,凌燃想開口也沒找到時機。 陳琛注意到這點,也不再深究,轉問起他們兩人:“你們倆是同學吧,看你們關系那么好,認識很久了?” 原本陳琛本只是隨意一問,豈料兩人臉上一同閃現了一瞬的不自然。 嗯?看來有故事。陳琛看著久別重逢的竹馬,再看看眼神躲閃的凌燃,眼神中流露出好奇。 最后還是謝清辭先出聲:“兼職的時候遇到麻煩,是凌燃出手幫了我?!?/br> 凌燃聞言震驚的看向他,謝清辭完全將之前的不愉快隱沒,直接說起了他們的第三次相見,是在為自己開脫嗎? 凌燃苦笑一聲,接起話頭:“你別把我說的那么偉大好不好?我們倆明明就是不打不相識好吧!” 準確來說,是自己為一己之私處心積慮纏上他的,拯救什么的,名頭好聽,要真論起來,那是生命受到威脅才不得不去做。 現在連糟糕的相遇都要被美化,雖然不是他本人做的,左右自己以后要以這身份活下去,占了人家身份的好處又拒不承擔這人之前做的事,想想都要無地自容了! 陳琛聽他一番敘述,著實沒想到兩人竟有這樣的淵源,可聽到兩人認識還不到七天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呆滯了! 尤其是最后凌燃還扭扭捏捏的詢問起謝清辭能不能去他家小住時,他實在坐不住了,直接打斷:“小辭,我mama也很久沒見你了,她見到你肯定高興。你去我家吧,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謝清辭看著殷切的兩人,只思考了三秒就有了決斷:“凌燃后背受傷了,換藥恐怕很麻煩,我去照看一下吧?!?/br> 是了,他怎么沒想到還有這個,雖然理由完全正當,可看著凌燃一臉勝利的笑容他還是覺得憋屈與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