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知折從容道，【我跟你不一樣，我活太久了?！?/br>
    所以該懂的他都懂，并且精。

    秦宿暫時沒說話，他看巫知折一眼，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你身上臭香臭香的味道怎么沒有了？”

    【不想要，就沒有?！课字壅f。

    秦宿聽到這話，頓時就悟了，難怪他會猜錯，原來對方身上的味道是可以變的，秦宿默默把這一點記下，爭取以后不再犯同樣錯誤，“那你有什么愛好嗎？”

    他其實問得不算隱晦，但就著這個話題問下來，便還不是特別突兀。

    【每個時期的愛好不一樣?！课字劭粗紳M棋盤上的棋子，心中還是有些意外的，因為很少有人可以跟他拉扯這么久。

    秦宿再次落下一子，“現在呢？”

    現在？

    巫知折似是好好想了一下，然后笑著跟秦宿說，【不能告訴你?！?/br>
    “……”

    第一波套話失敗，秦宿也沒放棄，他在接下來的幾次棋局中，屢次拐彎抹角的在試探。但很可惜，向來又問必有答的巫知折，這一次什么都沒說。直到幾個小時過去，到了去蝕骨地的時間。

    【先到這吧?！课字墼诘谖宕纹骄种?，便放下了手中棋子。

    秦宿經此一事，也算意識到了，在這些老怪物面前，除非對方愿意，否則他很難在對方嘴中套到一言半語，“現在過去嗎？”

    他有始有終，把棋子收進罐子。

    巫知折本來以為秦宿會有一兩分的挫敗或者不開心，但是很罕見的，對方并沒有任何的沮喪。

    情緒穩定又耐得住，在這個年紀確實很不錯了。

    巫知折伸手跟秦宿一起把棋子收好，“對?！?/br>
    他收好東西，然后微抬了一下手，這個舉動很細微，如果不是秦宿對能量波動比較敏感的話，可能都注意不到。

    “剛才那是什么？”秦宿直接問。

    巫知折也沒隱瞞，【他們的孽力?！?/br>
    秦宿莫名有種那什么魔盒被打開的感覺：“他們？”

    巫知折示意秦宿跟自己走，【你不是不喜歡多管閑事嗎？】

    他從始至終都爾雅溫文，仿佛就是人世間，最普通不過的一個哥哥類的人物，。

    秦宿落后對方一步，“但我受到的影響應該是最大的?！?/br>
    【不會?！课字郯矒崆厮抟痪?，【你的磁場很純凈，不會有事的?！?/br>
    這顆定心丸吃得秦宿有些始料不及，但因為這句話，他對巫知折的意思，還是有了些許了解，“所以他們只是被自己的孽力反噬？”

    巫知折聽到這話，回頭看他一眼，【不然你以為呢？】

    “……”秦宿以為是巫知折主動放出的惡性能量。

    【你知道什么情況下，鬼怪會多嗎？】巫知折走了一段，然后忽然停下來問秦宿。

    秦宿當然清楚，“多方面的混亂?！?/br>
    他說的其實很委婉，因為秦宿沒有忘記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和他的立場。

    【對，道德缺失，沒有敬畏之心，各種利益的吞噬，他們從某種意義上，已經算不得是人了?！课字勐龡l斯理地說完，然后便抬手幫秦宿整理了一下發絲，聲音溫柔，【其實不是我要做什么，而且他們自己的所作所為，激發出了‘殃’?！?/br>
    秦宿不知道巫知折有沒有察覺，他的這些動作真的有些曖昧，“殃？”

    【嗯，我是這么叫的，不過你們應該是叫死氣?！课字凼栈厥?，【一種能夠侵蝕生命的死氣?！?/br>
    他說的并不嚴肅，但此時此刻，巫知折透露出來的每一條訊息都很險峻。

    秦宿根本無暇顧及巫知折對自己的特殊態度，他繼續問，“是能團滅的那種嗎？”

    手機沒電，什么信息都傳遞不出去，就很急。

    【是的?！课字壅f。

    秦宿聯想到小綠葉說的話，忽然一下明白了巫知折的身份，“你是殃的化身嗎？”

    【你真聰明?！课字鬯砷_手里的紙傘，直接將自己暴露在陽光下，毫發無傷。

    秦宿終于知道對方為什么殺不死、只能封印了，因為簡單點說，巫知折就是孽力的反饋。

    這種能量，在人類誕生的那一天開始，便存在于人世間。是禍害，但不是他主動的，因為只有孽力增加到一定的程度，巫知折才會沖破封印、強行降解。

    所以事情跟小綠葉說的還是有些出入，巫知折或許很討厭人類，但這絕對不是他侵蝕生命的主要原因。

    秦宿想到這，驀地一怔，他好像……思維的角度不對，這不行，他是人類，絕對不能以巫知折的立場思考問題，所以他沉默一會，才開口，“那股能量現在是不是還沒蔓延出去？”

    【暫時還沒有?！课字圻呎f邊轉過了身，繼續往蝕骨地走。

    秦宿頭有點痛，因為在巫知折的角度，人類完全是自作自受，但在秦宿的角度，他是有些不忍的，畢竟這里面很多新生的生命，以及一些有小錯，但可以改的人。

    所以他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有必要確定一下，“要是那股能量出了蝕骨地，是不是無論好壞，都得死?！?/br>
    【你之前不是問過了嗎？】巫知折放慢一些腳步。

    秦宿走到他面前，“是嗎？”

    【是的?！课字塾行o奈的看他一眼。

    秦宿不是走懷柔路線的人，但這一回，他是真的在絞勁腦汁勸說，“你能控制那股能量對不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