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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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注意力轉到青石身上,緊盯著準備對她和孩子們行兇的黑衣人首領時。 蕭南瑜那邊一劍封喉,鮮血飛濺,很快解決了剩下的六名殺手。 他踩踏著樹干飛身一躍,就朝黑衣人首領刺了過去。 寒芒閃爍間,和青石纏斗的黑衣人首領閃躲不及,被蕭南瑜一劍從背后刺穿了心口。 蕭南瑜抽劍,手腕翻轉一甩,劍刃上的血珠全部甩落于地。 他手腕又一翻轉,軟劍回歸于他勁瘦的腰間,變成了并不顯眼的腰帶。 “大公子,不留活口審問一下?” 青石也收劍,對于蕭南瑜果決的殺招,心中有些訝異。 這些人來歷不明,應該要留個活口好好查一查的。 “他們看到了我的雙生子,必死?!笔玛P兩個孩子,蕭南瑜不允許出現任何的意外。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笔捘翔み呎f邊朝姜沐言走去。 姜沐言連連點頭,這里太危險了。 不知道這些黑衣人還沒有同伴,早點離開為好。 蕭南瑜抱起蕭以星,青石抱起蕭以舟,姜沐言和綠蕉跟著他們快速離開這片樹林。 快要回到相國寺時,姜沐言遠遠看到相國寺的七星塔樓,心里稍稍安定下來。 “我們就這樣走了,后山那些尸首怎么辦?”姜沐言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回頭我會讓人處理,你別擔心?!笔捘翔さ?。 話音剛落的蕭南瑜,急走的步伐忽然一頓,蹙眉道:“不好,前方有人來了?!?/br> 第47章 姜沐言一聽前方有人, 心神再次緊繃起來。 他們剛從殺手手里逃脫,不會又遇上另一波殺手吧? “怎么辦?”姜沐言六神無主的看向蕭南瑜。 她過往十四年的歲月里,除了文德門遇刺,何曾遇到過如此緊張又危險的時刻。 蕭南瑜左手抱著蕭以星, 右手一下抓住姜沐言的纖纖玉手, 果斷拉著她往右側的灌木叢走, 邊走邊說:“先躲起來?!?/br> 青石和綠蕉立即跟上他們。 在蕭南瑜懷里的蕭以星,扭頭去看被青石抱著的蕭以舟。 兩個小家伙都感覺到事情不妙, 安安靜靜的,不敢出聲打擾大人們。 幾人在灌木叢后剛躲好, 前方傳來幾個公子哥由遠及近的交談聲。 “小侯爺, 我聽聞你家有意與鎮國公府結親?” “那是以前,現在是結不成了?!?/br> “為何?” “我爹本想將我二妹嫁與蕭家大郎,結果蕭家大郎在文德門前抱了姜家嫡長女, 現在姜家和陸家正在鬧呢,原定的親事估計要作廢, 姜陸兩家的親事若作廢, 我估摸著吧,蕭家大郎得為這事負責,我爹也這么想,覺著蕭家會逼迫蕭家大郎娶姜家嫡長女,蕭家大郎想娶別人是不成的?!?/br> “……”姜沐言頓覺無語。 怎么這種時候也能聽到別人在談論與她有關的事? 但不能否認的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 小侯爺說的倒也在理。 鎮國公府蕭家,滿門都是鐵骨錚錚的武將, 行事更是光明磊落。此前宋令貞上門致歉,也確實是想為她名節被毀一事負責。 姜沐言不由朝蕭南瑜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若蕭家逼他娶她, 撇開兩個孩子不論,他內心深處的真正想法會是什么? 蕭南瑜似乎知道姜沐言在想什么,他坦然回視,微微傾身,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耳語著: “我沒有被逼迫的意思?!?/br> 沒有被逼迫,那就是自愿的,心甘情愿的意思了。 換而言之,便是他真心想娶她。 領悟過來的姜沐言,與蕭南瑜對視的杏眸飛速挪開。 她偏過頭去,偏得太過,是用耳朵對著蕭南瑜的,卻也正好讓蕭南瑜看到,她日光照射下瑩白到透光的耳朵,泛著一層薄薄的粉暈,又可愛又好看。 她害羞了。 得出這個結論的蕭南瑜,嘴角禁不住輕輕上揚,愉悅之情溢滿心口。 蕭以星的黑亮大眼睛咕嚕咕嚕轉著,好奇地看看娘又看看爹爹,最后在心里努努嘴。 哼,爹爹又在和娘親說悄悄話。 肯定是在說羞羞人的話,娘的耳朵都聽害羞了,比爹爹昨夜的耳朵還紅。 “這一來蕭家大郎豈不是很虧?好心救了姜家嫡長女,反倒把自己給搭進去了?!?/br> “倒也不能那么說,姜家嫡長女才貌雙全,誰娶她都不能算是虧,且我可聽說了,姜沐言雖然名節被污,但陸承彥沒想退親,可見這個姜家嫡長女除了美貌,還是有過人之處的,要不能迷得陸大公子神魂顛倒?” “陸承彥是真的大氣到令人佩服,未婚妻名節被毀都還想娶,換做是我,我可沒這份心胸,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名節都沒了,誰還要?!?/br> “所以說你成不了陸承彥,明年的狀元你也拿不到手?!?/br> “要是狀元得附贈一個失了名節的未婚妻,這個狀元我寧可不要?!?/br> “說得好像你若想要,你就能考得到狀元一樣?!?/br> “你可不要小瞧我,說不定我祖墳冒青煙,明年我真就成了狀元郎呢?” “那你祖墳恐怕得冒至少八次青煙,才能把你捧上狀元郎的位置?!?/br> “……” 幾個公子哥說說笑笑的聲音漸行漸遠。 蕭南瑜眉目清冷,愉悅的心情早沒了蹤影。 文德門一事過后,他知道自己、陸承彥、以及姜沐言的名節,成為了京中許多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除了在相府那次,這是他第一次親耳聽到,別人議論姜沐言的名節。 跟杜小侯爺一起玩的幾個公子哥,都是有涵養的世家子弟,倒沒有出口成臟辱罵姜沐言的名節。 但那些話聽在蕭南瑜的耳朵里,還是入了心,動了氣,只覺刺耳極了。 低眉斂眸的姜沐言,聽到那些話倒還好。 他們說的,已經比萬氏溫和許多了。 “對不起?!笔捘翔た粗逖?,輕聲愧疚道,“是我讓你置身于風口浪尖,那些不堪之語你不要聽,你很好?!?/br> 姜沐言心中微微訝異的抬起頭,對上蕭南瑜內疚的清冷眼眸,反而綻放出一抹淡然淺笑。 “我沒有為他人之語傷心,你不用擔心我,也不用說對不起,你沒錯,我也沒錯,錯的是名節大過天的封建禮教?!?/br> 世人重禮教,姜沐言最后一句話,可謂是大逆不道。 可這句話,是她爹爹丞相大人姜文櫆告訴她的,所以和禮教相比,她選擇站在自己爹爹這一邊。 面容清冷的蕭南瑜,心里翻涌起一陣暗流。 他在心里重復呢喃了一遍,‘錯的是名節大過天的封建禮教?!?/br> 片刻后,他看著姜沐言,似是頓悟了什么,對她輕笑了一下。 千百年來,世人重禮教,蕭南瑜從沒想過這是一件對或錯之事。 但就女子名節一事,他認為姜沐言說的沒錯。 世道對女子本就苛刻,于名節一事,更是苛刻到能吃人。 就算當初在文德門不是他救的姜沐言,就算他和姜沐言沒有從天而降的兩個孩子,他也不希望姜沐言的一生毀于名節二字。 看著蕭南瑜的姜沐言,突然杏眸微睜,她看到了什么? 剛才蕭南瑜笑了? 待她想仔細確認一下是否看錯時,看到的就是蕭南瑜清清冷冷的峻臉,嘴角半點笑意都無。 果真是她看錯了吧。 “公子,小侯爺他們前行的方向,很可能會遇上溪邊的尸首?!?/br> 一直觀察著杜小侯爺幾人的青石,低聲對蕭南瑜道。 蕭南瑜也發現了,但眼下最要緊的是先送姜沐言和兩個孩子回相國寺。 “先不管他們,我們先回去?!?/br> 蕭南瑜牽著姜沐言從灌木叢后出來,繼續走上前往相國寺的山路。 姜沐言跟著他走了幾步,忽然垂眸,驚詫的看著自己的手。 蕭南瑜牽著她的手! 她手是什么時候被他牽上的? 姜沐言回想了一下,竟想不起細節了,但應該是杜小侯爺幾個人出現時,蕭南瑜急著帶她躲進灌木叢,或許是那時候在情急之下牽了她。 “你、你放手?!弊咴谑捘翔び覀鹊慕逖?,小小聲的對他道。 綠蕉和青石似乎沒發現,她不能大驚小怪弄得所有人知道,最好是蕭南瑜悄無聲息的松手,就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嗯?”蕭南瑜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放手? 放什么手? 姜沐言見蕭南瑜似也沒發現,滿目嬌羞的暗瞪他一眼,氣惱小聲道:“你牽我做什么?快放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