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也繼續看下去。

    “原來陳律不是討厭，他說他只是不習慣，他從來不知道還有這種東西的存在，他有些被嚇到了。

    不過沒關系，他會習慣的，只要他可以一直陪我玩就好了?！?/br>
    “十月二十日，陳律說，讓我不要再為小狗的死而難過了，他會代替狗狗一直陪著我?！?/br>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覺得我一直忘不掉狗狗的死，我看起來有很難過嗎？

    不過他能說出這些話，我真的好高興啊，我會一直買更多的玩具，我們一定會一直一起玩下去的?！?/br>
    “十月二十五日，我太開心了，陳律真的接受了，他真的愿意?！?/br>
    “十一月二十八，爸爸看見了，但是他沒有罵我，他把陳律帶走了。

    爸爸為什么要帶走陳律呢？我以為爸爸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不說，不只有爸爸，家里的下人都知道啊，為什么又要突然阻止我們呢？

    我很不喜歡別人看陳律的眼神，他們好像都在說，陳律很可憐。

    陳律怎么會可憐呢，我們兩個都很幸福?！?/br>
    “十二月二十五日，今天是圣誕節，我給陳律買了新衣服，他穿上去很好看，鈴鐺的聲音也很好聽?！?/br>
    “十二月三十一日，我們要一起跨年，聽說一起跨年的人會在一起很久，我要他和我永遠在一起！”

    “一九七二年二月一日，陳律終于回來了，他給我帶了很多他家鄉的特產，雖然不好吃，但是我喜歡他給我的任何東西?！?/br>
    “四月十二日，陳律沒有我不行?！?/br>
    “八月三十日，我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br>
    “十二月十二日，我好久沒有寫日記了，我突然翻到了日記的第一頁，看完了我寫過的日記。

    我才想起來，我本來就是一個很不喜歡寫日記的人，我覺得太麻煩了，而且生活有什么好記錄的，每一天都是重復著過，一點意思都沒有。

    但是陳律不一樣，我第一天遇到陳律的那天起，我就知道，這是我命中注定的人，所以我要記錄下來，以后再拿給陳律看，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我還沒有跟陳律說過話，也不知道他的名字?！?/br>
    “我在七二年寫的日記變少了，不是少，是很少。不是因為沒什么好記錄的，是因為每天都很快樂，我忙著幸福，哪里還有空寫日記啊。只有陳律回家的時候，我才會拿出以前寫的東西看看?！?/br>
    “我決定了，我把這本本子寫滿了之后，一定要給陳律看看，我要讓他知道我有多愛他。

    他看到了，會不會哭呢？

    我雖然不喜歡他傷心，但是我喜歡他為了我哭?！?/br>
    “想著想著都覺得好高興啊，這種心情就是幸福吧?！?/br>
    “莫莉和陳律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們天生一對??！”

    “一九七三年一月十日，陳律他叫我老婆了哈哈，我問他是不是想娶我，他說是，但是他讓我再等等?！?/br>
    “二月三日，陳律問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他，我不知道為什么他會有這個問題，是我愛得不明顯嗎。

    但是我是一個愿意改正的人，所以接下來的兩天我要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br>
    “二月五日，陳律又主動戴上了狗狗鏈，他把其中的一端遞到我的手里，他說他錯了。

    陳律最聽話了?！?/br>
    “二月十四日，今天是情人節，真希望時間就這么暫停?！?/br>
    “三月十日，爸爸說，書清要回國了。陳律看起來很慌張，我問他為什么，他說怕我不要他了。

    怎么會呢，陳律可是我最愛的狗狗?！?/br>
    最后一個相框里，紙的左上角寫的是一九七三年三月十日。

    江也看完了，驚奇于莫莉和陳律原來是這樣的關系。

    比起平等的戀愛，莫莉和陳律更像是另一種——畸形的戀愛。

    江也想到了一個詞，寵物和主人。

    但是單看莫莉的日記描述，江也覺得莫莉對陳律的確實是喜歡的。

    至少看莫莉單方面的描述，能知道這段關系中，他們兩個人都是自愿的，不存在逼迫的情況，否則莫莉也不會在日記里寫出“陳律想娶她”那樣的話了。

    莫莉的字里行間，江也一個局外人都能看出來里面的愛意，隨著時間，這種愛意越來越濃，也能從中看出莫莉的情緒變化。

    她整個人就和其他萬千個戀愛中的情侶一樣，活潑地像一個小女孩，在日記里使用的語氣詞和感嘆號都變多了。

    要說陳律不喜歡莫莉也不可能，畢竟一直到現在，陳律還好好保存著莫莉的日記，每一張都用相框裝裱著，對待地十分用心。

    有沒有達到“愛”的程度，江也不清楚，也不知道這種畸形的情感關系究竟是不是愛。

    江也嘆了口氣，感情這東西果然最難懂了。

    他把這些相框都原原本本地放回了紙箱里，再推回了床底下。

    他翻出了這一箱東西后，就知道陳律的房間里肯定不止這些東西。

    江也走向房間面對窗口的那個書桌，這張桌子在這個別墅里顯得有些簡單，比程書清書房的裝修要簡陋，可以藏東西的地方也不多。

    江也看了一下，找到了一些很久之前的老物件。

    在書桌左下方的豎形柜子下，放了著一個四開大小的畫框，里面裱著的是一副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