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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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就是為了說這?” “那倒也不是,”元貞搖了搖頭,“女兒來是想跟爹爹說,既然那些人喜歡猜三想四,反正娘早就過世了,也不在乎有兒子沒兒子這個虛名,不如把七弟從娘的名下除去,也免得他們沒事瞎想平添煩擾?!?/br> 宣仁帝渾身一震。 “你真這么想?” 元貞看過來:“爹爹難道不覺得這個法子好?女兒膽小,也沒有那么大的心,只是不想嫁人,只是想幫爹爹做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對于其他,卻是一絲興趣卻無??蓸溆苟L不停,既然如此,不如一勞永逸,也免得旁人猜忌?!?/br> 宣仁帝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兩步。 半晌,才看向元貞道:“你這法子是好,確實能解那些流言蜚語,可你有沒有想過,杞兒可是愿意?他視德妃為親娘,視你做親jiejie,如此一來,倒因為一些流言蜚語,破壞了你們姐弟之情?!?/br> 元貞一怔,道:“那爹爹你說該如何是好?” 宣仁帝撫了撫須,沉吟道:“不過一些流言,不用在意便是,若僅是因一些流言蜚語,便要做出回應,怕是以后再也不用做別的了。你方才說得對,這宮里的內侍宮人確實多了些,不如放還一些出宮,也能清凈清凈?!?/br> “既如此,那便聽爹爹的吧?!?/br> 之后父女二人又說了些閑話,元貞便離開了福寧殿。 離開時,帶上了宣仁帝為她準備的節禮,除了一對磨喝樂,一把象牙扇,還有一盒子南洋來的寶石。 大昊海上貿易發達,這些年朝廷財政有大半來自海上貿易,將大昊的東西賣出去,自然也會把南洋的好東西帶回來。 這一盒子寶石價值之珍貴,不用細說,元貞卻完全沒有想打開來欣賞的心情。 “公主,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手這么涼?!?/br> 元貞怔怔抬頭:“我沒事?!?/br> 她笑了笑,又說:“突然想起來,雖給靜兒慧兒送了節禮,到底禮物太過尋常,這些寶石不錯,咱們挑一些給她們送去,你讓人去備車,我要出宮一趟?!?/br> 綰鳶自是看出公主的不對,讓人備車備得這樣急,這是怎么了,可是方才在殿里,圣上說了什么? 但她什么也沒說。 趕在中午之前,元貞出了宮。 可她卻并未朝蔣家而去,而是去了瓊林苑。 來到瓊林苑后,表面上她讓人去蔣家請人過來,轉頭卻讓人準備了一艘船,去了金明池。 此時已經有了些初秋的味道,岸上的楊柳葉子都有些泛黃了。 看著一望無際、平靜無波的湖面,元貞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來。 其實早就預料到的,早就發覺了的,可真當事到臨頭,發現爹爹竟然也會利用自己,心里還是很難受。 去福寧殿是為了表忠心,表示自己沒有參與奪嫡的心思。 爹爹準備了節禮,卻沒送來,何嘗不也是想試探她? 真當她坦誠表示自己絕無二心時,他反而反悔了,留著蕭杞不讓除名,不過是為了讓本就混的水更混,讓前朝后宮那些人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更是為了防她。 只要蕭杞還在她娘名下一天,一旦有變,便可借此將她掃出尚書內省。 她這個爹爹啊,真是讓人心寒。 …… “你怎么了?” 楊變進來,就看見她坐在窗前,怔怔地看著窗外的湖面。 明明沒有言語,身上卻流露出一股萬念俱灰、哀莫大于心死的氣息。 “你來了?” “你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楊變皺著眉,走了過來。 他收到報信,就察覺有異,昨兒才分開,此時她萬萬不會出宮的,沒想到突然來瓊林苑了,他連忙就趕了來,果然有異。 “沒什么,就是心中煩悶,出來透透氣?!?/br> “煩悶?為何煩悶?誰欺負你了?” “沒人欺負我?!?/br> “沒人欺負你,那你怎么如此?” 元貞不想說話,示意讓他坐到自己身邊來,又順勢靠在他身上。 “楊變,你不會變的是不是?” “變什么?” 他低頭嗅了嗅她的秀發,又笨拙安撫地拍了拍她,總覺得她現在就像一只沒抓到老鼠的小貓,又可憐又還強撐著驕傲。 “你是在問我心悅你的事?” 元貞一怔,埋怨道:“你這都是跟誰學的這一套一套,心悅不心悅的脫口就出來了?!?/br> 楊變也破罐子破摔了,道:“跟權簡。他說要是心悅哪個女人,一定要說出來,光憋在心里有屁用,啥用不起,還折磨自己?!?/br> 元貞哼了哼,到底沒再說什么,就這么靠在他懷里,讓他環著自己。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道:“楊變,你說這大昊要是亡了,你來做這個皇帝如何?” 這話說得楊變一愣,道:“雖然我總說大昊要亡,但也不一定就會亡,你不要成天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br> 他還以為她又胡思亂想了。 現在楊變算是看出來了,她與一般女兒家不同,別人都是想夫郎想好看的衣裳首飾,她成天想的都是國事和軍政大事。 元貞卻直起身來,直直看著他。 “我說如果?” 楊變皺眉回看她:“如果也不可能,你別看百姓天天罵皇帝,真有個什么,他們還是只認皇帝。還有那么些個大官,別看他們成天跟皇帝做對,真有事了他們還是只認你蕭氏,畢竟身家富貴都在你蕭氏身上,你蕭氏皇族倒了,他們也就一文不值了?!?/br> 說完,他又問:“你到底怎么了?誰跟你說什么了?” 元貞卻不答,只問:“我說的是如果有一天,有一股外部力量,擊潰當下這一切?” “你是說北戎?” “是,也可能不是,我就說如果,”元貞有些煩躁,嗔道,“你不要總岔開話題,正面回答我?!?/br> 楊變有些無奈地看著她,總覺得她聰慧睿智,智多近妖,平時說話做事都極為冷靜,冷靜到他總是覺得她心里根本沒有自己。 之所以兩人如今會是當下這種情況,全是因為她想拉攏他,而他又死纏著她,此時才發現她竟有這樣一面。 怎么說呢? 有些煩躁,有些脆弱,又有些依賴人的小嬌氣。 他格外稀罕她這樣的表現,攥上她的手,正面回答她。 “如果真有這一天,我也懶得當那勞什子皇帝,我對付那些文官,只一時就覺得甚是煩躁,更不用說天天要對著他們。要我說真有那一天,不如你來當個女皇帝,你來負責對付那些文官,我來負責武力鎮壓他們……” 元貞失笑:“你就在這瞎胡說就是!” “怎么就是瞎胡說了?我自認腦子不如你,也不是腦子不如,就是不擅長這些陰謀算計,你與其讓我與他們動腦,不如直接動手來得省事?!睏钭儜袘械?。 “你的意思我擅長陰謀算計了?” 楊變聽出一絲危險味道,忙道:“我沒說你擅長陰謀算計,我的意思是你腦子比我好使?!?/br> “算你識趣!” 兩人靜了下來。 過了會兒,元貞幽幽道:“其實你也沒說錯,我確實會算計人心,幼時算計父皇,算計他的寵愛,把自己裝飾得張牙舞爪,不容人欺辱。處在那宮里,我一直覺得我算計人,人算計我,乃天公地道,輸了不怨,可……” “是出了什么事?” “也沒什么?!?/br> 元貞將大致說了說,也沒遮掩有關蕭杞的事,更沒去想之前她還敷衍楊變自己拉攏他,是為了幫七皇子奪嫡要怎么解釋。 她覺得事情發展到如今,他應該也看出來她不僅僅是為此。 楊變果然沒有質疑,只是聽完后似乎有些嘆息。 “我不會安慰人,不過我覺得你之前說的不錯?!?/br> 元貞揚眉,轉頭看他。 “就如你之前說的,你算計人,人算計你,輸了不怨,落子無悔。其實正因為你心里十分在乎這份父女之情,所以才會格外覺得難以接受,如果你能抱著對別人的這種心態,大概也不會太在意這些?!?/br> 頓了頓,楊變又說:“當然這都是我瞎說的,畢竟未知全貌,不予置評?!?/br> 元貞被他逗笑了。 “你還說自己不會安慰人?!?/br> “那你的意思我很會安慰人?” 元貞哼了哼,又不說話了。 楊變看了看她,有些嘆息:“我也不知你成日在想什么,為何一個公主要去想這些事,做這些事,若說你有野心,卻也不像,可若是沒有,又為何要做這些?” 元貞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窗外。 有風吹了進來,吹得窗上的紗簾隨風飄蕩著。 半晌—— “若我告訴你,我做了一個夢,夢里北戎兵臨城下。而我,因為聲名在外,被朝廷和父皇送給了北戎的皇子,就為了能夠求和,可即是如此,最后大昊還是亡了?” 楊變先是挑眉,直到見元貞的臉色并不是玩笑,才鄭重地看著她。 元貞并沒有回避他的目光。 楊變皺起眉,似乎有些接受不了她的說辭,頗有幾分煩躁。 “不會發生這種事!” “你不要胡思亂想,一個夢而已,不要當真!” “即使真有那一天,有我在,我會護著你的,不會讓你落到北戎手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