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書迷正在閱讀:和影帝閃婚后上戀綜、太刺激了!滿級宿主被瘋批強制愛、我等星辰落入懷、逃離永無島[無限]、圓謊、路人甲任務失敗后,被瘋批強制愛、喪尸與狗,我越過越有、惡龍怎么不能是治愈系了、天生萬人迷、總被和諧的美人受[快穿]
宣仁帝一怔:“是朕之過,不然夫人此時應該是頤養天年?!?/br> 說著,他也嘆了口氣。 “當年朕初登大寶,若非夫人與父親有故,怕是朕也獨木難支,太皇太后看似溫和,實則霸道,朝中遍布她的黨羽,又哪有人認我這個皇帝,若非夫人你……” 虞夫人笑著打斷他:“圣上還是不要說以前了,老身曾說過,幫圣上并非與誰有故,不過是為大昊江山社稷,太皇太后牝雞司晨,致使朝中只知太皇太后,不知圣上,非我朝之福祉。我自幼年入尚書內省,被師傅收于名下,便知曉作為宮廷女官的職責,內尚書與直筆內人忠于圣上,也只忠于圣上?!?/br> 停了停,她又說:“今日說及老身年歲,也只是想告訴圣上,老身老了,年歲不饒人,江山代有人才出,也合該是老身退居之后,留于新人登場??衫仙須v數身邊之人,包括老身那兩個弟子,也是不堪大用,老身心急如焚,直到公主的到來?!?/br> 虞夫人罕見的直接,顯然讓宣仁帝有些難以安適。 半晌—— “夫人,難道你真覺得元貞合適?” 虞夫人笑了笑:“難道圣上不信自己?圣上最寵愛的女兒,難道她的能力還不如別人?” “那倒不是,”宣仁帝搖了搖頭,“元貞聰慧,心思也細膩,雖不至于文韜武略,但在文上面,卻勝過大多數男子??伤頌榛逝?,旁人不懂,夫人應知曉,因前朝后妃公主為禍朝綱,鬧出不少事情,及至到了大昊,朝臣對后宮女子涉政一直心有抵觸,動輒彈劾勸諫,不得安省?!?/br> “可若如此真有用,那太皇太后是從何而來,孝惠成皇后又是從何而來?”虞夫人道。 看似大昊一朝,對女子涉政,從皇帝到朝臣都是防了又防,可防來防去,都沒甚作用。 大昊歷來以來,都少不得女子涉政的影子,最著名的便是孝惠成皇后和太皇太后,兩者都是丈夫早逝,皇帝年幼,輔佐聽政。 太皇太后最為夸張,歷經了三朝。 憲宗還在位時,因晚年病重,她便幫著打理朝政,及至憲宗殯天,先皇即位,又因年幼病弱,身為太后的她,直接垂簾聽政。 又至宣仁帝這一朝,可以說此人對大昊影響至深,至今仍留有余病。 “可……” “老身以為,接下老身這位置的,不該是老身挑來的人,該是圣上所選?!庇莘蛉擞挠膰@了一口。 此言也算點破了宣仁帝心思,外人看他溫和大度,實則因這些年的經歷,他是多疑的。 因為多疑,虞夫人至今老邁,卻依舊留在這個位置上。 可,又有哪個帝王不多疑? “老身想,接下老身位置的,必然是圣上信任之人。公主與圣上乃父女,備受您的寵愛,如今她厭煩世事,想尋一處安身之所,于是來到尚書內省。她有意,老身又已老邁,她與圣上血脈相連,雖有母族但近似于無,日后當是全心全意幫著圣上才是,不會有二心,所以老身才留她在內省,觀察至今?!?/br> 虞夫人點到即止,宣仁帝陷入沉思中。 許久,他長嘆一聲。 “夫人,你所言有理,但元貞乃朕之愛女,朕還記得當年她受了欺負,躲在朕去后苑的路上,撲上來抱著朕腿的模樣。她雖是聰慧,到底年歲還小,哪能因一時煩擾,便絕了成婚的心思,朕也實在不忍心……還要探探她真正的想法再說。至于她如今在內省——” 頓了頓,他道:“就暫時先這樣吧?!?/br> 第34章 審刑院1, 公廨大堂。 楊變笑吟吟道:“董詳議,人我可是交給你了,此女甚為重要, 不光關系著本將軍,還關系著公主的聲譽。當初此女效仿公主, 以至于惹來禍端,圣上不愿公主無故被人攀扯,于是此事按下不提?!?/br> “可我尋思著, 暗瘡光捂著也沒用, 明明公主無故,只因那暗中之人卑劣, 便白落一不好名聲。與其如此, 何不如掀開瘡疤來看看這里面到底藏著什么蛆蟲, 如此一來, 才能藥到病除, 你說是不是?” 董紀汗干笑道:“將軍所言甚是有理, 你放心, 此人我一定讓人用心審問?!?/br> 楊變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可一定要用心了?!?/br> 他用馬鞭點了點對方的肩:“可千萬莫讓人在你手中出了什么事。畢竟我也曾聽說過, 有那關鍵人證被收監, 誰知夜半無人之時, 人在牢房里死于非命,事情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我不管別的,人我是交到你手上, 若是到時候真出了什么事, 那我就找你?!?/br> “將軍當我審刑院是什么地方?”董紀一挺胸膛, 格外嚴肅, “你放心,人既然在審刑院大牢關著,那必定不會出事?!?/br> “那行,我就先走了?!?/br> 董紀目送楊變離開,直到人影沒了,才抹了抹滿頭大汗。 他轉身回了自己的值房,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心腹呂宏達主動去關上門。 “詳議,這可怎么辦才好?”呂宏達道。 那楊變話里話外,威脅之意滿滿,真要是人在詳議手里出了問題,怕是難以脫責。 “之前我們拖著他,他雖為人蠻橫難纏,到底也沒怎樣。這張穰還在牢里關著,他如今又把那叫如煙的妓女送來,可是他暗中查出了什么,故意將這如煙送到我們手中?如若真是這樣,那如煙身上必定擔著什么干系,此事怕是……” 呂宏達還在摸著胡子分析,這邊董紀被他說得越來越心浮氣躁。 “我怎么知道該怎么辦?” 他真是暈了頭,才會以為這瘋狗是胡亂折騰,瞧瞧人家那話說的,還牽扯上了公主。 這瘋狗怎敢拿著公主當幌子? 是真是有所依仗,還是故作姿態? 可細細一想,那位公主無故被牽連,據說當晚言官的唾沫都快噴人臉上了,全依仗圣上才將此事壓住,對方生了徹查到底的心思,也并不為過。 且,不管楊變此舉是否為公主授予,他既敢膽大妄為扯著公主做幌子,旁人就不得不掂量。 如此一來,那‘拖’字訣還能有用? 又思及方才楊變說的那話,別看當時董紀應付的好,實際上久在審刑院的他,知道對方之言并非妄言,這其下多少蠅營狗茍,真要是讓人死在大牢里,到時候擔責的只會是他一個人。 怪不得,怪不得這個案子其他幾個詳議官都推三阻四,最后落到他手里,怕是早就預料到會有如此局面。 “不行,這事我不能摻和了!此前他們擠兌我,又有楊知院下命,所以這破事攤在了我頭上。自打接了這差事后,我身上生了多少火癤子……不行,這事我一定不能摻和了,哪怕是違了知院的意?!?/br> 董紀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屋里來回盤旋著。 一旁的呂宏達想了想說:“那要不,您去跟知院告???你告病在家,他總不能還把這事硬壓在您頭上,反正已經不在乎是否會得罪了?!?/br> 呂宏達本是隨便出個主意,未曾想董紀卻宛如找到救命稻草一般,雙目放光地走過來使勁拍了下他的肩膀。 “這主意好!我這就告病去,回頭我就癱在家中,一動也不能動,這破事誰愛沾誰沾去!” 宣仁帝去了坤寧殿一趟,轉頭吳皇后便發話說,近日宮里多事,紛擾不斷,宮人內侍不思正務,反而耽于流言,如此下去,宮紀何在? 又傳話至六尚局和內侍省,并處置了幾個顯眼的。 至此,宮里一片靜肅,再無人敢閑來無事私下亂嚼舌。 事情報到元貞這來,她并不意外,因為那夢里就是這般。不過她現在也沒功夫關注這些事,因為虞夫人有所表示了。 “張書令,這些都是……” 見幾個書史來來回回搬著一些冊子,并將這些冊子往書架上擺放,尤其擺放的位置還靠近她平時所坐之地,元貞不免好奇問。 “謄錄室那有兩間屋子久未修葺,夏日雨水多,怕是時屋子漏雨,夫人便吩咐提前把屋子修一修,又讓我等將屋中所放之物先挪到書閣中來?!?/br> “原來如此?!痹扅c了點頭。 等張書令等人走后,她來書架前,挨著查看那所謂的‘所放之物’。 果然是近期奏犢。 之前元貞翻看過藏書閣中的奏犢,都是往年的,最近的時間是一年前。 這說明直筆內人所謄錄的奏犢并非都放在此地,應另有一處地方,那處放不下了,才會挪到這里來。 而現在挪來的這一批,元貞查看日期,卻是三個月前。 她心中如釋重負,既高興又激動,這虞夫人果然老辣,竟懂了自己的意思,并給予了回應。 不過她也看出這回應的隱晦,想來對方還在猶豫什么,又或是還想觀望什么,事情還不算定下。 也就是說她如今也不過剛走出第一步,還得更加努力才是。 天愈發熱了。 這日,宣仁帝讓人召來元貞。 坐下后,父女二人先說了幾句閑話,宣仁帝提及皇后整肅內廷之事,說著說著便提到元貞婚事。 “此前爹爹答應你,定為你再選個良配,你看看此人如何?他雖出身寒微,但才學過人,性情溫和,并不比那些高門出身的子弟差。且此人家中清凈,既無姑嫂婆母,也無姬妾,算得上潔身自好。雖是年紀大了些,但大點才知疼人,如今官位也不高,但有人才在,日后前程定不會差?!?/br> 元貞見爹爹說了這么多話,只為稱贊一人,想來此人必然入了爹爹的眼,心中也有些好奇此人是誰。 她接過宣仁帝遞來的冊子。 冊子很薄,只有兩頁。 一頁是畫像,一頁則寫著家世履歷籍貫等。 先看畫像,此人倒是相貌堂堂,畫此畫之人畫技精湛,將人畫得惟妙惟肖,相貌氣質躍然紙上,尤其那股子如蒼松翠柏的氣度,一看便知不是凡人。 元貞關注的不是此人相貌,而是繪此畫像人的筆法。 這畫竟是宣仁帝親筆所繪。 元貞心情十分復雜,又去看第二頁的字。 在看到名字那一行時,她愣了一下。 謝成宜?! 見她垂首不言,宣仁帝還當她不滿意,說:“此人不過是爹爹一時之選,你若是不喜,再擇其他良人便是?!?/br> 什么一時之選? 若是一時之選,爹爹也不會親手繪像。 之所以身為一國之君卻親手繪像,是怕事情走漏風聲,惹來外界議論紛紛,也是怕再像之前那樣橫生枝節,讓她再次黯然神傷。 爹爹是用了心為她考慮的。 記得那夢里,出了安慶的事后,爹爹也是如此,遞了她數次畫像,皆是他親手所繪。 只因那時她厭煩世事,根本不想嫁人,從沒有細看過,此時想來,說不定那時其中就有這謝成宜。 元貞從不否認爹爹對自己的寵愛,不管這段父女之情,始于真情還是假意,到了今時今日,早已分辨不明,但元貞知道爹爹是看重自己的。 看重到什么地步? 是除非碰到什么大變故,這份看重絕不會動搖??汕∏∮质悄菈衾镎娴纳舜笞児?,致使這份父女之情遭到了考驗。 這也是元貞心情復雜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