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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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航一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情緒中的那股強烈地占有欲。 他以為自己是不會對任何事物產生過度欲-望的那種類型。 不會有過度的食欲,不會有莫名其妙的貪欲,更不會有任何被他視為劣質情緒的占有欲。 不論是親人朋友,還是他最看重的科研成果,他在乎的只有成功的結果,并不在意這個科研成果怎么署名。 所以很多研究項目即便是他帶頭完成的,他也不介意把領導主任的名字寫在最前面。 他沒有獨占欲。 對人也一樣。 就像曾經他和同事在學校里喂過的流浪貓,喂了半年的時間,只是出了個差的功夫,再回來時小野貓就已經有了新的親昵的主人了。 同事嫉妒心爆棚,覺得小貓狼心狗肺。 盧航一卻從未產生過任何會令他煩悶的占有欲。 畢竟他起初喂養小貓的目的就是為了它不被餓死,現在有了新的人照顧它,他當然更放心了。 所以他根本不理解同事煩躁了三四天的、仿佛被背叛了的情緒。 以至于類比到喬昔身上,他也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在小張面前故意親吻喬昔的行為也是占有欲的一種。 就像是在宣示。 這只小貓是我的。 小貓咪喬昔根本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 在被狠狠親了一通之后,還紅著小臉擔憂地問面前的男人:“你好點了嗎?” 盧航一這才明白過來喬昔為什么會獻吻。 不過即便是被當成了隨時會發病的病人,盧航一饜足之后也心情頗好,帶著喬昔去換了隔離服,甚至還親自教他怎么穿。 在實驗開始之前,主任教授三番五次強調了伽馬病毒的危險性。 相比于研究結果,研究員們的人身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喬昔的小筆記本記了足足三頁。 包括實驗開始之前的消毒、接觸病毒過程中的要點、以及離開實驗室時的消毒等等。 嚴格的防護步驟幾天下來倒也熟練了。 可令喬昔沒有想到的是,意外總是來的這么突然。 隔離服過于寬大,喬昔穿衣服的時候靠在衣柜上被夾了一下,起先他并沒有意識到有什么異常,直到實驗進行到一半,在他身后試驗臺cao作的小張突然驚恐地指著他的背:“喬昔!你的……你的衣服!”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隔離服竟然破了一道口子。 破口在胳膊下方的縫隙處,只有在抬起胳膊的時候才能看到五六厘米長的破口。 如果不是喬昔里面穿了一件顏色鮮艷的衣服,大概直到實驗結束,也不會有人發現他衣服上的破洞。 防護服破裂,等于暴露在風險中。 在小張的驚呼聲過后,喬昔還沒來得及抬起胳膊查看,一旁正在認真工作的盧航一就立刻放下手中實驗,焦急地朝他撲了過來。 男人本就凝重的神色在發現他衣服下方的破口時變得更加凌厲起來。 他沒說話,而是直接拉著喬昔來到消毒室,舉著消毒液認認真真地噴淋在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喬昔這會兒才覺得有些心慌。 雖然伽馬病毒的傳染性非同小可,他只是隔離服破了一個小口子,而且已經被及時發現了,應該……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吧? 喬昔想要努力說服自己,可盧航一嚴肅凝重的神情,以及匆匆趕來的其他同事們擔憂的目光,都讓喬昔壓力倍增。 盧航一足足消毒了三遍,隔著隔離服都能聞得到消毒液刺鼻的味道,這才抓著喬昔的肩膀,透過透光性欠佳的隔離眼罩看著他:“前幾天的衣服,有仔細檢查過嗎?” 實驗室的隔離服都是一次性的,每天下班之后脫下來的隔離服都會被無害化處理掉,所以即便喬昔這件衣服是破的,也肯定是今天才發生的事情。 但如果他一直疏于檢查,前幾天就穿了破潰的隔離服的話,那么伽馬病毒就存在實驗室泄漏的風險。 喬昔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他嚴格遵循防護規定,每天穿脫防護服之前都會仔細檢查每一個角落,所以他可以確定,胳膊下方的那處破口應該就是今天在衣柜柜門處被夾的。 他連忙道明真相,盧航一卻仍然神色擔憂。 一旁的主任教授道:“好了小喬,你趕快去旁邊的更衣室換一套新的隔離服,然后我們會為你安排隔離室?!?/br> “你現在這種情況……需要嚴控隔離?!?/br> 喬昔心慌意亂,連忙去換了衣服,直到宿舍的衣物行李和他一起被送進實驗室隔壁的隔離病室時,才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要面對什么。 恐怕真的要……生化危機了。 所有人都已經脫掉的隔離服,就站在玻璃窗外看著他。 房間里只有一張單人床,他好像電影中那些被隔離的異類一樣,孤零零地在玻璃窗的另一頭,接受著其他人憐憫的注視。 有主任教授的擔憂、小張的同情、其他教授或助手們的憐憫……以及盧航一沉默的目光。 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時,喬昔心底一直隱忍的委屈終于忍不住爆發出來。 明明……明明今天早晨還在被他抱著親吻,明明幾個小時前他還像正常人一樣,能和大家親近地聊天工作。 眼眶瞬間紅了。 可憐又委屈地目光和盧航一對上,冰冷鏡片下的眸光閃過一絲憂慮和炙熱,男人貼近巨大的玻璃窗,站在最前面沖喬昔招了招手,示意他靠過來。 抬手抹去眼角的淚,喬昔站在窗前,清透的玻璃反射處一抹委屈到止不住淚的倒影。 所有人都被喬昔可憐的模樣打動了。 小張更是眼睛都紅了,嘴巴一張一合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主任打開了隔離房間與外界的通話器,喬昔終于能聽到他們在說些什么—— “如果只是短暫暴露不一定會感染的……” “是啊小喬,你別害怕,只是在這個房間住幾天而已,我們每天都會來看你的!” “今晚會給你做個血檢的,只要血檢陰性就沒問題……” 喬昔點點頭,又湊近了點,手掌貼在玻璃上,似乎在等待每個人留下一句安慰的寄語。 終于輪到盧航一。 他并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緩緩上前,手掌與喬昔的手隔著玻璃相觸。 屋子里白皙的可憐小家伙淚意果然止住了。 仿佛帶了點羞赧的情緒似的,目光瑩瑩地朝他望過來。 隔離室的窗戶玻璃很厚,即便兩人手掌相貼,也無法感知到對方的體溫。 可盧航一卻仿佛真的觸碰到喬昔了似的,輕輕笑了下,低聲道:“別害怕?!?/br> “我會救你出來的?!?/br> 他說的不是治好喬昔,也沒有說一些模棱兩可的安撫的話,而是篤定地承諾—— 我會救你出來。 救你離開這個孤獨的牢籠。 不論你到底有沒有感染,都會想辦法……帶你離開。 喬昔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愿意相信盧航一。 不論是過去在小屋里……還是現在。 或許是大家低估了伽馬病毒的實力,也或許是那些樂觀的話術只是在安慰喬昔,喬昔當天晚上的血檢結果并不好。 弱陽性。 每個人都來慰問他。 或站在玻璃窗外,或者干脆穿了隔離服進來給他送點吃的喝的,卻唯獨沒有見到盧航一的身影。 他們還想往常一樣安撫喬昔,傳遞的也是一些充滿希望和樂觀的情緒,可喬昔明白的,伽馬病毒等于死亡。 如果不是它超高的致死率,在非洲肆虐的病毒也不會這么急迫地將樣本送回國內,交給國內的研究員研發疫苗。 弱陽性也就是感染初期。 沒有任何藥物能夠緩解伽馬病毒帶來的癥狀,喬昔現在雖然還沒有什么不適的反應,但這個血檢結果卻在告訴他—— 他只能等死。 絕望爬上心頭。 不論小張怎么說著俏皮話逗他開心,喬昔都沒有辦法展顏。 他好想見到盧航一啊。 小張大概是感覺到了他低落的情緒,隔離服掩住了他的表情,卻擋不住他眼神中的落寞:“小喬,你……你別害怕?!?/br> “你是不是想讓盧老師來看看你?” “盧老師他……”小張的語氣有些猶豫,“從今天上午把你送進隔離病室之后,盧老師就一句話也不說,連飯都沒吃,現在還窩在實驗室?!?/br> “他應該……應該是想要快點研發出治療伽馬病毒的特效藥吧??墒恰?/br> 小張后半句話沒有說完。 喬昔在心底默默替他接上了—— 可是全世界多少生化專家都無法解決的難題,怎么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答案呢? 喬昔終于笑了下。 他拉開床上的被子,安靜躺下:“我想休息了?!?/br> “小張同學,麻煩你去告訴盧老師,讓他記得吃飯、按時睡覺,就算……” “就算他沒辦法完成帶我離開的承諾,”喬昔眼底閃過一絲破碎的水光,“我也不會生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