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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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來的要么是世家子弟,要么是寒門新貴,基本都是知道魏鏡澄的。 這位大人面上只是一個五品的大理寺少卿,大理寺的活最難干,辛苦還沒什么油水可撈,跟他們這群文人儒生的仕途幾乎沒有交集,但他還是當今圣上的親弟弟,但凡做出一點功績,后面妥妥的會封王,一旦成了親王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了,能和魏大人交好,不能說平步青云但后面的路怕是要平坦許多。 可魏鏡澄和徐靈鹿兩人好像自成一個結界,一時間竟也沒人敢上去搭話。 剛才嘲諷過徐靈鹿的那一小撮人心里更是煎熬,徐俊崇不是說他這個義兄是山里長大的野孩子,在京中無依無靠可以隨意拿捏嗎?為何他會認識魏鏡澄這樣的人物? 最煎熬的還要數徐俊崇本人,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費盡了心力都靠近不了的人,現在會和徐靈鹿并肩坐著喝酒。 徐俊崇恨得攥緊了手,指甲都掐進了手心里,磕磕絆絆飛花令也連錯了好幾次,剛才開令時在學子們心中留下的那點驚艷,此時也已經消耗的一干二凈了。 等徐靈鹿面前的酒壺徹底見了底,才有一支紙鶴晃晃悠悠的從靈霧山方向飛了回來,是淡淡的紫粉色。 在小雨中飛了一個來回,它倒是不見濕,就是有些潮氣,停在木桌上后,翅膀一軟,啪嘰癱在了桌面上。 徐靈鹿的指尖輕輕點上去,那紙鶴像被抽掉了活氣一般,變成了剛剛被折疊好時的樣子,安靜端正的呆在桌上。 魏鏡澄目睹了這個變化,緊張的問徐靈鹿:“這紙鶴怎么說?靈霧山到底是什么情況?” 徐靈鹿有點淺淺的醉意,左手托著淡淡發暈的腦袋,右手食指的指腹輕輕點在那支紙鶴的尾巴尖上,一雙漂亮的鳳眼微微瞇起來,沒了凌厲之感,反倒讓人覺得有些甜滋滋的。 唇角揚起來,他沖著魏鏡澄笑了笑,語氣軟軟的說道:“魏大人說笑了,這只是張紙呀,怎么能會說話呢?” 魏鏡澄被這個笑容震的呆愣了一瞬,就也跟著自嘲的輕笑了起來,這小天師怎么還有兩幅面孔呢? 剛剛還說用著紙鶴去問山,現在又說紙鶴只是紙,紙怎么會問問題呢? 要么是真的問出了什么,不打算讓他知道,要么這小天師就是個漂亮的小騙子。 “這支紙鶴可以贈與我嗎?”魏鏡澄用指尖輕戳了一下桌上的紙鶴。 確實是紙的質感,除了有些凹凸的紋路,也沒什么特別的,要不是剛才親眼看著它飛出,說這個脆弱的小玩意可以飛,魏鏡澄是無論如何也不信的。 “你知道紙鶴是干什么用的嗎?就問我要?!毙祆`鹿捏起紙鶴的尾巴,在手里轉著玩。 “知道?!蔽虹R澄目光專注,不知道是在看鶴,還是在看那修長瑩白的手指,“傳情用的?!?/br> “所以想要來學一學怎么折,以后有了心上人,就折來送他?!蔽虹R澄朝著徐靈鹿攤開手掌。 徐靈鹿知道他是想研究其中的關竅,還扯什么心上人,也是不容易,這紙鶴沒了靈力就是一張最普通不過的紙,也沒有什么可隱瞞的,他笑著將紙鶴放在了魏鏡澄的掌心中。 “那你可要學仔細了,不然怕是得不到心上人的垂青呀?!?/br> 魏鏡澄只覺得掌心微微一癢,那支鶴便穩穩的停在他掌心里,仔細的將這個粉紫色的小東西收好,魏大人打算回去就找人好好研究一下,它能飛起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用了什么機關。 天色漸暗,整場文會,還是沒人敢來和魏鏡澄搭話,返程的馬車上,徐俊崇幾次想開口詢問,徐靈鹿到底是如何與魏大人結識的,他二人是什么關系,可徐靈鹿似乎是酒喝的多了,一直閉著眼睛倚在馬車上,徐俊崇根本找不到開口的機會,只能恨恨的跟他散了。 回到東院的臥房中,徐靈鹿洗了手,好好擼了擼阿潤,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家,真的好想念他的小貓咪呀。 安撫好阿潤,他才開始思考今天發生的事,在道術中紙鶴算是比較低級的傳信工具,需要的靈力少,好學易掌握,但同時收益也相對比較低。 徐靈鹿放出去的那一排鶴,基本都消解在了靈霧山的霧中,只有那支粉紫色僥幸見到了收信人。 他研究著紙鶴帶回來的那絲微弱的靈力。 純凈又柔軟,沒有絲毫的邪氣,戾氣,看來靈霧山的事,跟邪神沒什么關系,這就好辦了,起碼自己打得過。 細品一下純凈的靈力中又帶著一絲澀意,靈力的釋放者確實是受了什么委屈,徐靈鹿放出自己的靈力,纏在那絲靈力上,似乎聽見一個聲音清脆的少女在對他說,這支鶴顏色真好看呀。 粉紫色,看來真的是個女孩子呀。 女孩子什么的,簡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徐靈鹿忽然就信心爆棚,靈霧山的事,他絕對能搞定。 妥善的將那絲靈力收好,徐靈鹿洗了澡,先睡覺,睡醒了給小jiejie準備禮物,然后就可以去靈霧山收功德了。 他這邊睡了,而魏鏡澄還在加班。 回到云京城后,魏大人就找來了天機營最厲害的機關師們,然后從自己隨身的革袋中摸出了一個粉紫色的紙鶴放在了機關師面前。 機關師們滿臉問號的看著他,“魏大人這是?” “還請諸位鉆研一下,這紙鶴是如何在雨中飛行的?!?/br> “飛行?”機關師們一臉懵。 領頭的小心翼翼的拿起紙鶴,眾人將他圍在中間,仔細端詳這個小玩意。 確實是紙鶴沒錯呀,嗯,紫粉色,像是哪位姑娘給心上人的傳情信物,細看的話上面還有燙銀的花朵紋路,魏大人讓他們鉆研什么?這玩意怎么飛? 所以這玩意怎么可能飛得起來,朝廷這是嫌棄他們天機營礙事還要拿俸祿,打算裁撤了嗎? 領頭的機關師看向魏鏡澄小心的詢問:“魏大人,這,可以拆嗎?” 魏鏡澄看看那支鶴,眉頭淺淺的皺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拆吧?!?/br> 機關師細心的一步步將手中的紙鶴拆開,然后,他們就得到了一張雙面都有銀色花朵紋路的粉紫色紙張。 紙張質量還可以,經過拆折也沒有出現皺褶和損毀,可是除此以外,就沒有什么特別的了呀! 天機營也曾做出過可以飛行的機關鳥,是木質結構的,內部齒輪相互咬合,精密無比,依靠發條之力,可以飛行一小段路程已是驚世之作,讓這張紙飛行,而且要在雨中飛行,還是要了他們的命比較簡單。 紙張被機關師們傳遞著研究了一圈,眾人紛紛搖頭,誰都沒看出門道,領頭的機關師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回大人,這只是一張普通的紙,無論折成什么形狀都是不可能飛的起來的?!?/br> “飛行需要有力的推動,如果從高處擲出,依靠風力,也許可以滑翔一段路程,就如同紙鳶一樣,但在雨中,哪怕是一點也飛不出去就會墜落了?!?/br> 魏鏡澄想說,這支紙鶴穿過雨幕飛去了靈霧山,又從靈霧山飛了回來,是他親眼所見,但這話最終還是咽了回去,他怕給那個小天師招去麻煩。 “魏大人,這張紙可以讓我們帶回天機營再仔細研究一下嗎?”領頭人見魏鏡澄一直沉默,以為是他們工作還沒做到位,小心翼翼的詢問。 “今日勞煩諸位了,今后這件事諸位就不必放在心上了,當是我癡心妄想就好?!蔽虹R澄從機關師們的表情也能看出,就算再研究幾年,也研究不出什么。 天機營是祁云最善機關暗器的,以前也有神棍使出一些障眼法或奇yin巧技,都被天機營一一破解了,一點頭緒都沒有這還是頭一次。 送走了機關師們,魏鏡澄看著自己桌案上那張紙,他輕輕拿起,對照著之前留下的折痕,精心的把紙張還原成了一支小巧的紙鶴,放在了成疊的卷宗旁邊。 白天一整天都耗在莊園里,今日呈上來的卷宗積壓到現在還沒有看過。 大理寺事多且雜,有靈霧山被大霧封山這種大事,也有百姓之間的小事,魏鏡澄都一一批復了,在燈下看卷宗,眼睛實在酸澀,他便不由自主的看向桌案上那支紙鶴,看幾眼那柔和的粉紫色似乎能帶來短暫的舒適和清明。 想什么呢,那只是一張紙而已。 魏鏡澄處理完所有積壓的卷宗,吹滅燈盞,去了臥房。 書房的門剛剛合上,案桌上那支鶴,舉起一邊翅膀蓋住自己尖尖的喙,輕微的抖了兩下,好像是在偷笑,可惜誰都沒有看到。 第13章 徐靈鹿一覺睡醒,鉆出芥子空間,發現是個難得的晴朗天氣,簡直非常適合上山。 他加固了一下房間周圍的結界,又鉆回房間里,去給即將見面的小jiejie挑選禮物。 由于他一直蓄著長發,很好做造型,并且還是臉蛋天才,穿上漢服就像是古代的翩翩公子活了過來,所以在現代很受漢服圈小jiejie們的歡迎,許多商家都喜歡用他做模特。 衣櫥里除了阿悟師父給他做的那幾件法衣之外,都是各個漢服商家贈送的,化妝品和護膚品也攢了很多,全都堆在衣帽間里。 徐靈鹿進去翻找出了一個化妝品禮盒,這個牌子主打復古國潮,很適合用來送古代的小jiejie。 禮盒是雙層鏤空木質的,內里是清漆面的木盒,外面包裹著一層鏤空的木頭雕花,看上去古樸大氣,盒子上有一個小小的鎖扣,是個精巧的小銅鎖,打開來分為上下兩層。 上層放著四盒胭脂,一盒粉膏和一盒眉粉。 胭脂每盒都是獨立包裝,銀色的金屬小盒子,陽刻的花紋繁復精美,打開后有一面小鏡子,方方正正的一小塊胭脂看上去瑩潤可愛,旁邊還配有一把小巧的唇刷,這四盒胭脂的色號都很好看,日常粉嫩不熒光,很非常適合少女。 粉膏是木質盒子裝的,細膩又白皙,帶著一片皮質的小粉撲,眉粉則是大家都能用上的三色眉粉。 下層放著兩盒眼影和一把銀質手持妝鏡,妝鏡背面的花紋是一棵花繁葉茂的大樹。 徐靈鹿將東西檢查了一遍,準備找塊好看的布料包起來,放進竹簍里帶去給山神小jiejie。 正在屋中翻找,他卻感到了有紙鶴在啄外面的結界,正是昨日贈與魏鏡澄那支。 紙鶴來報信,說明魏鏡澄那邊有情況,徐靈鹿急忙去查看那絲靈力,昨日還純凈柔軟的靈力,現在竟然散發著絲絲黑氣,應該是靈霧山出事了。 今日有早朝,下朝之后,魏鏡澄打算處理一下大理寺的日常公務接著就去靈霧山那邊看看事情的發展。 他還沒坐到案前,一直在靈霧山駐守的嚴忠就沖了進來。 “大人!出大事了呀!”嚴忠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細說?!蔽虹R澄眉頭皺起,要是再說什么精呀怪的,這次就打他二十板子。 “有……有一隊人,繞到北面的防衛缺口,上了靈霧山,帶頭的說是之前被困的那支木客隊伍,他們又招了十幾個市井的地痞,揚言要是靈霧山斷了他們的生計,就要放火燒山……” “找死!”魏鏡澄聲音又冷又沉,他們雖在靈霧山下布控了官兵,但整座山的范圍太廣,根本不可能做到處處都有人手。 山的北面是背陰面,地勢極為陡峭,哪怕是經驗老道的獵戶也很少有人敢去靈霧山的北面,這群木客是不要命了嗎! “他們的家人尋到了山腳下,說人已經進去兩日了?!眹乐医K于喘勻了那口氣,接著匯報,“可是這兩日,山腳下沒有發現任何人,我們慣常巡查的山路上也沒有人,靈霧山一直在下雨,天氣又冷,再不去找,恐怕這些人一個都活不了了?!?/br> 嚴忠說的沒有錯,在深秋下著大雨的深山中,失溫是非常容易造成死亡的,大幾十條人命絕非兒戲,魏鏡澄立刻調派人手,帶著隊伍前往靈霧山。 他們午后出城,云京城碧空如洗,秋天的太陽熾而不烈,高懸在空中雖然有限但也有一絲融融的暖意。 越靠近靈霧山,天色就越暗。 層層疊疊的烏云如同完全浸濕的棉被一般,重重的壓在天幕上,出城門走了還不到一里路,魏鏡澄的馬蹄下就濺起了小朵的水花。 就這么不到二十里的距離卻像是兩個世界。 馬隊在大雨中疾行,迎面掉下來的雨滴,落在人臉上,甚至能把人砸的生疼。 魏鏡澄一行人騎上一小段路,就要抹掉臉上的雨水,等到達那個他們臨時辦公的小院,各個都已經從里到外濕的透徹。 現在分明還不到傍晚,小院所在的位置卻黑的如同午夜,只能依靠燃起的火把照明。 借著火光,魏鏡澄仰頭看著不遠處的靈霧山。 巨大的山巒被罩在濃郁的霧氣中,在陰暗的天穹之下,像一個可怕的紫黑色怪物。 如果此刻要冒雨上山尋人,每一個上山的人,都有生命危險,可如果不上山,那幾十個木客恐怕撐不過今晚。 兩難的抉擇讓魏鏡澄焦頭爛額,士兵們雖然忠誠無畏,可他卻不能白白讓屬下送了性命,但不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百姓去死。 最終魏鏡澄決定,自己親自帶官兵上山尋人。 眾人在腰間系上繩索,再將繩索連接在一起,舉著火把依次上山,只要不迷失不分散,應該可以大大降低傷亡的風險。 大雨滂沱,雨點越落越急,密集的形成了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 眾人準備的火把,還沒走出小院就被雨水澆熄了,反復如此,搜尋的工作沒有一點進展,大家被困在這一方小院中不得寸進。 魏鏡澄只能差人去天機營看看有沒有那種大雨澆不滅的火油可以用在火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