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2章
云姒靠在衣帽間前,看著那本該放著他的衣服,此刻卻空了的柜子。 手機掏出來,撥通他的電話。 “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忙,請稍后再撥——” “……”連電話都不接了。 從前,他從不會不接她的電話的。 云姒看著手機,又嘗試了幾遍。 依舊撥不通,依舊是在忙。 她慢慢放下了手機。 正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辦的時候,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有新消息傳來,是他發來的。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以后不要聯系我。 短短的文字,看起來無盡冰冷。 沒有一絲人情味可講。 就這般,無比簡單粗暴,要斷了和她的關系。 要從此形同陌人,各走一方。 “……”云姒看著屏幕,靜靜。 …… …… …… 這幾天,溫如月發現,她的瀟生哥好像有點不對勁—— 或者說是,極為異常。 工作時沒有一絲表情,來了就去干最臟最累的活。 餐廳送貨車來時,他搬上搬下,一刻不停,像瘋了似的。 旁人叫他休息,他也不休。 像是一頭蠻牛般,拼了命地干,搬桌子,拖地,洗碗。 臉上是rou眼可見地快速憔悴,原先好不容易長好的rou,短短幾日,就又癟了下去。 眼睛里的血絲越來越多,黑眼圈也越來越重。 胡子長了也不刮,任由其長著。 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般,行尸走rou地活著,眼神冰冷而又麻木。 沒有一絲光亮,黑如死灰。 溫如月嘗試和他說話,他要么是不應答,要么是答幾個字。 他說他沒事,但溫如月根本不信。 沒事的人,會像是魔怔了一樣,不上班時就坐在那里,盯著手機,一動不動,旁人怎么叫都聽不到? 沒事的人,會大半夜的不睡覺,像是被人抽走了魂般,坐在外面,蜷著四肢,癡傻似坐的一整晚? 他不善飲酒,休息時,卻會買廉價而又辛辣難喝的白酒,瘋狂地灌自己。 一瓶接著一瓶,喝完也不說話。 胡子拉碴,醉醺醺的。 自己去找個角落坐,像是個邋遢醉漢似的。 溫如月想去扶他,他卻叫她走開,不要管他。 整個縮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安安靜靜。 若是強行去扶他,他就會警戒。 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獅子般,一個拳頭揮過去。 情迷(35) 溫如月嘗試了幾次,被一把推倒在地后,也不敢再強行碰他了。 只得在一旁好聲好氣勸著。 把這一切異樣看在眼里的她,看著急,心里也急。 但他什么都不說。 無論她怎么問,他都只答:他很好。 ……怎么可能很好?! 溫如月擔心得不行。 照他這樣下去——飯也不好好吃,覺也不好好睡,干活拼命干,成天給自己灌酒。 這樣發瘋似的折磨自己,早晚有一天會出事。 溫如月急得不行,想弄清楚他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究竟怎么了——讓他這么受打擊。 或者說,讓他覺得,這么折磨自己也無所謂,就這么死掉也很好。 明明,從前的他不是這樣的。 明明—— 走投無路的溫如月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成曉東,曉東哥。 林瀟生的異常似乎就是從他去找成曉東的那一天開始的。 那一天之后,他常常會發呆,不說話,晚上也不回孤兒院住。 有變化,但變化是好的。 變得有精神氣了些,常常地,會不自覺地笑。 笑得格外青澀害羞,純情大男孩,眼睛里有光。 對自己好了些,常常加rou吃,休息時還會自己一個人捧著書看,格外認真。 他說他要繼續念書,要考大學。 說這話時,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是笑著的。 像是春天里的陽光一樣,莫名溫柔。 帶著溫度。 但現在—— 溫如月看著又一次把自己灌醉,整個人縮在餐廳休息間角落里的男人。 他喝醉了,蹲著,低著頭。 安安靜靜。 書也不念了,大學也不考了。 滿身酒氣,醉醺醺。 手腕腫著,前兩天搬東西時受了傷,扭了關節,他也不理。 溫如月好心想幫他貼藥膏,他卻躲開。 任憑手腫著,青黑一片。 跟感覺不到疼似的。 不成樣子了,也置之不理。 溫如月看著是又心疼又擔憂。 他曾和她說過——不要管他的事,他自己的事,不需要她來管。 但眼下這種情形…… 溫如月就是想不管都不行了。 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把自己折騰死。 沒有辦法,她從手機通訊錄里翻找出了成曉東的手機號碼。 走到餐廳外,隨便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撥通。 “嘟——” 電話撥了很久才通。 “喂?” 成曉東接通時,聲音還帶著nongnong的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