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8章
“……”云姒遲疑了幾秒。 “可是……” “你不愿？” 他真的一點考慮的時間都不給她，逼得很緊。 仿佛將她逼到了懸崖邊上，只差一步，就要把她推下去。 再難逃離。 云姒微微張唇，“……也不是……沒有不愿意……” 就是覺得，太快了。 總感覺…… “沒有不愿意，那就是愿意，對么？” 他輕輕地問她。 看似溫和，卻能一直掌握著主動權。 “……”云姒盯著他。 好半響，她忽地問：“所以，你想讓我辦身份證，是我為了方便結婚？” 男人微笑，眼眸漆黑，只笑不語。 玫瑰莊園（48） 她定定看著他。 “可是先生，你應該知道的，我是個妖怪，你們人類定的契約關系，對我沒用?！?/br> “我知道?！?/br> 他輕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很輕很輕，“可至少……有這樣一個關系在，我會安心些?！?/br> 他是人，她是妖，他沒有辦法束縛住她，他知道的。 哪怕她消失不見，再也不出現，他也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而無力阻止。 他一直都知道。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想這么做。 至少，讓他能夠和她有這樣一層關系在。 就一層，就夠了。 他總歸，會安心些的。 “答應我，好么？” 他的語氣很平和，帶著請求。 是很溫柔的請求，極致地克制。 不會對她造成影響，所有的所有，只是為了求一個心安。 跟個可憐的小媳婦兒似的。 連求結婚，都是這樣的低聲下氣，想定下身份。 他說：“我沒有沖動，我想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br> “在夢里見到你時，我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br> “所以，可以答應我么？” “……” 真的有種被調戲了的良家婦女，上門求著惡霸負責的感覺。 可可憐憐的，明明錯不在他。 云姒的心里莫名起了絲愧疚。 “先生……” “嗯？” 良家好男人溫溫柔柔的，如和風細雨般，潤物無聲。 本該是還要再堅持堅持的云姒一下子心就軟了。 “我……” “我不會離開你的?！?/br> 她上前抱住了他。 抱得緊緊地，滿臉愧疚。 “結婚，我們結婚，你想什么時候結就什么時候結，都聽你的?！?/br> “真的么？” 男人的表情看不清，但聲音依舊是輕柔的，帶著小心。 這下子，云姒的心更軟了。 軟塌塌的，都要化成了水。 “真的，我發誓?！?/br> 完全被拿捏，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婚后，你會忽然消失不見么？” 依舊柔柔的，跟個地位極低的小媳婦似的。 連詢問的語氣，都是那么地不安和緊張。 云姒很堅定：“不會，我向你保證?！?/br> “真的？” “真的?！?/br> 徹底被拿捏。 絲毫不自知。 …… …… …… …… “……先生，您真的……考慮清楚了么？” 王叔將辦好的證件送過來時，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云小姐的身份是在來源不明，這樣貿然結婚……” “王叔?！?/br> 那赤著腳，扶著扶手，慢慢練習走路的男人，動作停了一下。 額間冒著汗，低喘著，目光很平靜地掃過來。 指節輕叩。 “我不想再考慮了?！?/br> “……什么？” 這答案和他想得有些不一樣。 一貫處事沉穩的男人，低頭笑了笑，眸色極淡。 淡得什么情緒都看不清。 “不能再考慮了?！?/br> 他聲音很輕，“再考慮……” 她就又不見了。 他不想找不到她，不想再回到之前那樣抓不住她的日子。 他想，他真的受夠了。 “去籌備吧，王叔?！?/br> “以后，不要再問這種問題了?！?/br> 他垂眸，很冷靜，也很理智。 “……是，先生?！?/br> 玫瑰莊園（49） 冬日。 津南島。 冬日的寒風格外蕭瑟冷清，帶著海面那冰凍三尺的溫度，呼嘯而來。 如那無形的利刀般，一片一片，割得人臉頰生疼，直至開裂。 寒冬里，莊園里的玫瑰花已經枯萎了。 那春日里盛艷的顏色，也被這樣的風給驅散了開來。 滿地都是枯葉，還有那干癟下垂的花梗。 只有那貼著地面的枝干上，還依稀殘留有幾片暗沉的綠葉。 像是那垂垂老矣的老嫗，盡管一直被精心照料著，但還是無濟于事。 只能艱難地維持著僅存的生命，等待著來年的春天。 重新復蘇。 …… …… …… …… 別墅內。 又是夢。 喬傅行平靜地看著滿屋的空曠，一動不動。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淅淅瀝瀝，雨水打在玻璃窗上，飛濺成水珠，沿著玻璃，匯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