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江橘白饒是腿再長,他這會兒也得將頭低下來,才能不撞上車頂,然而這卻更方便了徐欒的攫取。 微熱的手指順著江橘白尾椎探上去。 徐欒吻得江橘白暈頭轉向,低下頭時,隔著衣服咬住江橘白的,江橘白手指抵在徐欒的肩頭,他身體柔軟,宛若一根被繃緊的弓弦。 徐欒將手掌擋在江橘白與車頂之間。 惡鬼將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得完全,只是為了能將美麗姣好的人類拆吃入腹。 江橘白幾次想要跟徐欒拉開距離,可空間對于此刻來說太狹窄,他被摟著腰,一把拽回去。 “你不是讓我追你?”徐欒親著江橘白的眉眼,“就這么追,好不好?” 不知過了多久,江橘白衣著整齊,卻軟著腿從車上下來。 他差點直接跪倒在地,幸好緊跟在后的徐欒眼疾手快攥著他的胳膊,將人拎直。 江橘白甩了一下,沒能成功甩開。 他索性一個轉身,指著徐欒,“我不喜歡這個姿勢?!?/br> 尤其是手腕全被徐欒捏住攥在身后,徐欒稍微一扯,他就會主動將胸膛往徐欒面前送。 徐欒湊近親了親江橘白遍布熱汗的鼻尖,“那下次換一個?!?/br> “你還想有……” “徐家車庫里還有很多車?!?/br> 江橘白把話咽了回去,他抖了下外套,“我回去了?!?/br> 樓上,家門口,寧雨蹲在門邊,他蓋著一床江橘白家里的毯子,靠著墻睡得正熟。 - 寧雨進屋后,面如死灰地倒在沙發里,抱善給他倒了一杯熱水之后,才開始吃哥哥帶回來的飯。 “哇,好豐盛??!” 寧雨有氣無力,“我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情吃?!?/br> 江橘白:“我去洗澡?!睂幱晔遣皇钦鎮挠^,一眼就能看得分明。 寧雨哀怨,“我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情洗澡?!?/br> 看著江橘白利落轉身,寧雨捶了一圈沙發,翻起身,說道:quot;向生明天會過來找你,你想好怎么給他交代吧。quot; “我又不喜歡他,交代什么?”江橘白脫了外套,他盤靚條順,坐幾年的辦公室,也沒讓他身形發福走樣,反而多了一絲在學校里沒有的穩重韻味兒,前提是別開口說話。 洗手間里沒牙膏了,江橘白蹲在儲物柜的抽屜面前翻找。 寧雨這時候才看見江橘白腰上的指痕。 他“砰”地一聲翻到地板上,站到江橘白后面,“你跟徐欒做了?” 江橘白回頭看了他一眼,“不能做?” 寧雨又開始哭。 江橘白拿出了一支牙膏,他沒站起來,聽著身后嗚嗚咽咽的哭聲,他在這種時候沒有不耐煩,反而給足了寧雨耐心。 “寧雨,強扭的瓜不甜?!?/br> “我又沒扭過,”寧雨抽噎著,“我種了十年,你這個瓜一直不熟嘛?!?/br> “那個徐欒,我見過,他不像個好人,”寧雨說道,“他太聰明了,太狠了,不適合你,你……你就適合我這種小白兔?!?/br> “……”江橘白回頭,驚異,“你為什么會覺得你是小白兔?” “比起他們,算啊?!?/br> 抱善在那邊大口吃著飯,她大眼睛一直看著寧雨,“小雨哥哥,你不要糾纏我哥哥啦,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是小白兔他也不喜歡,我哥哥就喜歡我哥哥那樣的?!?/br> 寧雨沒聽懂抱善的最后一句話,可也沒心情問,他擺了擺手,“我跟家里吵架了,今晚我在你家睡?!?/br> 抱善說:“那我跟哥哥睡,小雨哥哥你睡我的床吧!” 寧雨:“……” 他咬牙切齒,“徐抱善你真是煩死了?!?/br> 半夜,首都下起雨來,窗臺上的玉牌搖個不停。 抱善還是睡在自己的床上,寧雨睡在了一樓沙發上。 他的心事也不能影響他睡覺,他四仰八叉地睡著,卻總是聽見鈴鐺響。 但他睜不開眼睛,眼皮像是被人硬往下扯著,使他只能進緊閉著眼,而無法睜開。 寧雨好像還聽見了腳步聲,從自己所在的沙發背后過去,不知去往何處了。 睡前,首都明顯降了溫,江橘白把自己跟抱善的毯子都換成了被子,也給了寧雨一面被子,所以半夜下雨時,他只覺得靜謐溫馨,沒覺得冷。 直到冷意從背后襲來。 他渾渾蒙蒙地睜開眼,沒看見人,然而被子底下的腰卻被摟住了。 身后那具冰冷的身體慢慢地熱了起來,江橘白重新睡了過去。 翌日沒工作,江橘白也懶得去打卡,他腰酸得很,一直在雨聲里綿綿地沉睡。 直到樓下寧雨開始哇哇大叫。 “哥哥你好好哦,你居然還給我準備了盒飯,我哥哥從來不給我做盒飯!” “我去上學啦!” “你怎么在這里?” 江橘白用被子蓋住了自己。 過了良久,他忽的彈坐起來。 徐欒好像是半夜來的。 寧雨跟他碰上了? 擔心徐欒把寧雨弄死,江橘白被子都沒來得及抖平,穿著拖鞋就跑下了樓。 寧雨舉著筷子,吃著徐欒煮的面,紅著眼睛,“你搶我的人,我不會原諒你,以后寧家不再和徐家產生任何生意上的往來,我們這是世仇!” 徐欒卻沒理他,而是看向樓梯樓,“醒了?” 江橘白手臂撐著墻,開口沙啞,“你們聊,我再去睡會兒?!?/br> 寧雨急忙叫他,“你不吃早飯嗎?徐欒煮的面還不錯?!?/br> 面吃了還活著,徐欒應該不會拿寧雨怎么樣。 放下心后,江橘白回到被子里。 在他躺下后沒多久,有人敲門,寧雨不讓徐欒開門,說這不是他的家。 寧雨跑去開了門,將向生迎了進來,他抱住向生,干嚎。 “那你為什么還要吃人家煮的面?”向生推開他,他一身風塵仆仆,傘放在了外面走廊,但他兩片肩頭都是濕的,眼下的青色代表著他最近一定都沒睡好,沒有多少神采的眼睛也說明他情緒低落。他看起來比氣色紅潤活蹦亂跳的寧雨,更符合失戀之人的狀態。 “不吃白不吃?!睂幱暾f,又見著向生肩頭濕了一片,便問,quot;外面的雨很大嗎?啊,我還說去徒步呢,他們發現了一條特別刺激的路線……quot; 向生看著寧雨喋喋不休的那張嘴,對方似乎沒怎么被江橘白戀愛這件事情影響到。 不意外。 寧雨對江橘白的喜歡更像是對朋友,對家人,對喜歡的貓咪。 那不是愛情,所以他從寧雨臉上看不見失去的灰敗。 向生跟寧雨不一樣,他少年時期就認識對方,他人生的三分之二都在愛慕對方,驟然被告知,即將開始戀愛了,他像是被醫院下了死亡通知書。 quot;天氣預報不是說這個星期都是特大暴雨?quot;向生說道。 但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寧雨已經又回到餐桌前吃面了。 向生站在原地,他看著在廚房忙活的那個男人。 側臉有些眼熟,但他一定不認識這個人,除了寧雨,他的工作和生活中,鮮少出現富家子弟,更何況還是徐欒這種級別的富家子弟。 徐欒從廚房走了出來,他擦干凈了手,從柜子里拿了一雙拖鞋放到地上,儼然像個主人家。 “吃過早餐了嗎?小白睡懶覺呢,他不吃,你正好可以吃他的那一份?!?/br> 對方周到客氣,溫和又沒有架子,不管是容貌還是態度,都使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向生艱澀地呼吸著,親眼看見比聽說,更具有沖擊力。 他今天就想來看看,徐欒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抱著一絲淡淡地惡意,想著,對方或許根本不比自己好。 可此時向生見到了本尊,他連只言片語的挑剔之詞都講不出。 “路上堵了半天,我正餓著呢?!毕蛏矓D出得體的笑容。 喜歡的人喜歡的人,他也得友好地對待對方才行。 不然,他對江橘白的喜歡也太廉價了。 飯后,向生與徐欒坐在榻榻米上圍棋,會圍棋的人不多,向生是頭一次碰見,他對徐欒印象又好了點。 寧雨不會,他蓋著被子在沙發上繼續睡大覺。 向生看著棋盤上的棋局,徐欒棋藝高超,不止高出他一層,但對方明顯有意讓著自己。 “小白脾氣有些壞,說話很直,但他心眼不壞,”向生落下一子,“你們以后要是分開了,我希望你不要傷害他?!?/br> 他跟江橘白都是從小鄉鎮走到首都的,他見證過江橘白在初高中的熠熠生輝,亦見證了江橘白在這個大都市里的毫不遜色,但他們這樣的人,若非機遇,可能一輩子也夠不上徐欒那個圈子里的人。 對方是個好人還好說,若不是,捏死他們比捏死一只螞蟻還要簡單。 徐欒慢悠悠道:“我認識他的時間比你長,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br> 向生不解地抬頭。 “寧雨沒告訴你?我跟小白很久之前就認識了?!毙鞕铚\笑著。 向生聽見了什么東西一寸寸碎裂的聲音。 他以相識相交時長引以為傲,這是徐欒比不上他的,但在現下也化為了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