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到底是冬天,就算有太陽,室外也不算太暖和,秋池只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后就又將其重新揣回到了衣兜里。 他開始發呆,直到一顆籃球滾落到他腳邊。 一個alpha跑過來,只手撿起了那顆球,緊接著那個人就著這個撿球的姿勢,從下往上看了秋池一眼。 “是你啊?!蹦侨讼袷呛鋈话l現了什么有趣的事,就這么拿著球站在原地,沒有動。 秋池抬頭看他,他怔楞片刻,才想起這人是誰,開學時兩人見過,還鬧了點不愉快,秋池對他的印象很差。前段時間他又聽同事偶然提起過,說是這位學生似乎總喜歡和beta過不去,讓他們沒事最好躲遠點,再缺錢都別接他們宿舍的活兒。 球場上遠遠近近的籃球撞擊到塑膠地面,復又彈起,落成一片錯落的雜音。 秋池沒說話,但明顯有些心煩。 段鑫燁抱著球,繼續審視著他:“喂,我聽說你以前也是都蘭的學生,對吧?” “所以現在為什么會弄得這么慘?” 他是真挺好奇的,學校里認識秋池的人并不多,更別說其中能與他的朋友圈相重合的部分。 都蘭建校幾百年,眼前這人是第一個明面上被開除的學生,別說他好奇,所有對這事有所耳聞的人,其實都挺好奇的。 段鑫燁本來就是因為好奇隨口問問,想著對方不回也拉倒。但莫名的,段鑫燁就是不喜歡他這副姿態。 面前長椅上這人微垂著眼,整個人透著股淡淡的陰郁氣息,仿佛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且段鑫燁總覺得他長得有點像自己念中學時特看不爽的一個同窗,又那么剛好,這兩人連性別都一樣。 可秋池卻依然保持沉默。 于是段鑫燁一言不合就把手里的球往秋池身上丟去:“說話啊你?!?/br> 秋池抬手擋掉了,他默默站起身,打算回去繼續工作,長椅另一端原本正在抽煙的那個男人見狀忙把煙一掐,也跟著一道起身。 見他跟個啞巴一樣,段鑫燁登時更不爽了,撿起掉在地上的那顆球,再次隨手往秋池后背一砸,卻不想這次竟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他身上。 那和秋池一塊的大叔看起來也有些不高興了,他轉身瞪了段鑫燁一眼:“你干什么?” “有這么欺負人的嗎?”他在垃圾桶上掐滅煙,然后又伸手拍了拍秋池被弄臟的后背。 “關你屁事?!倍析螣畎櫭嫉?。 眼看這邊要起沖突,剛剛和段鑫燁一起打球的那群人也紛紛小跑著趕了過來。 “我去,”有人拍了下段鑫燁的肩膀,“葉子,派你去撿個球你撿到北極去了?” 傅向隅也在其中,他看見秋池,目光里不自覺地便帶上了幾分審視的好奇意味。上上周他們那組作業展示得了第一,別組出現的那些小錯誤,他們的作業里卻連一個都沒犯。 “發生啥事了?”又有人問段鑫燁,“誰又惹到你了?” 段鑫燁這人一貫幼稚,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德行,對那些合拍的朋友,好也是好得不得了,而對那些不喜歡的,他則時刻擺出一副“嫉惡如仇”的架勢。 除此之外,段鑫燁似乎還是個天生的“種族歧視者”,他討厭beta,尤其是男性beta,這點熟悉他的人一般都會有所耳聞。 他父親是位政客,怕這事讓媒體拿去大做文章,私底下也為此打罵警告過他好幾次,可惜越罵段鑫燁就越是反骨,三番四次和人起沖突,好在每次他家律師趕來的都很及時,賠錢賠得也很大方,故而才一直沒弄出過什么丑聞來。 傅向隅見狀捏了捏段鑫燁的肩膀,警告他道:“鑫燁,你別沒事找事?!?/br> 他聲音很低,帶著股莫名的壓迫感。 他們這些人身上都帶有阻隔貼,信息素輕易不外泄,而且傅向隅沒事也不太喜歡用信息素來壓制別人,因此對段鑫燁此時還只是話里的警告。 “一點小事而已,咱們不是出來放松的嗎?別弄的這么沉重,”站在傅向隅旁側的秦蔚也緩和道,“這樣吧,我去給大家買幾瓶冷飲,各自都壓壓火氣?!?/br> 說罷他便抬手攬過傅向隅的肩膀,問他:“一起?” 傅向隅沒拒絕。 在場的幾人其實都有些不太愿意陪著段鑫燁丟那個臉,心里或有或無的,都認為和一個校工糾纏吵鬧是件很跌份的事兒,再加上旁人也沒他那么大火氣,于是一人上前搓哄兩句,也就把段鑫燁給哄拽回去了。 等人走了,跟秋池一塊的那個男人還在低聲喃喃:“你說哪有這么欺負人的……” 秋池搖搖頭,示意他繼續回去工作。 男人也就是嘴上抱怨幾句,并沒有真要去和段鑫燁較真的意思,一是因為這事反正也不是沖他,二是這學校里藏龍臥虎,到時候莫名其妙地就丟了工作,這年頭到了他這個歲數,工作實在不好找,他上有老下有小的,就算段鑫燁剛是沖他來的,他其實也不敢怎么樣。 剛才秋池他們過來的地方就有一臺自動售貨機,因此傅向隅他們便自然而然的與他們兩人同路。 到了地方,秦蔚先一步站到飲料售賣機前,傅向隅沒有跟上去,腳步稍一緩,于是緊接著秋池便走上前,自然與他比肩。 他狀若無意地偏過頭,問:“為什么不收錢?” 秋池愣了一下,意識到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傅向隅問的突然,秋池過了會兒才想起他話里的“錢”是什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