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傅向隅看上去一直在微微笑著,態度不差,但也只是愛答不理地聽著。 眼看那個女生似乎并沒有要把頭轉回去的意思,秋池只好咬咬牙走到窗戶前,抬手敲響窗戶,動作很輕。 傅向隅和那個女生一前一后偏過頭,都注意到了他。 秋池沒什么表情,視線落在傅向隅的鼻尖上,他一只手拉開窗,另一只手則從口袋里摸出那副耳機,遞向傅向隅。 “同學,”他說,“你丟了東西?!?/br> 傅向隅看了眼那副耳機,過了一會兒才伸手接過去:“謝謝?!?/br> 秋池也沒說多余的話,還完耳機就走了。 窗戶關上,坐在傅向隅前邊的女生好奇問他:“誒,那個人怎么知道這耳機是你的呀?” 周圍的幾個學生也紛紛好奇地看了過來。 “你們認識啊隅哥?”坐在傅向隅左手邊的男生緊跟著也開口問,他就住在傅向隅隔壁寢室,說話時語氣里帶著幾分驚疑,像是不太相信傅向隅會和一個校工來往。 傅向隅沒什么表情:“不認識?!?/br> “那好奇怪?!?/br> 幾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話題很快便岔開了。 上課鈴響,教室里終于又安靜下來。 傅向隅低頭看了眼手機,心里有種微妙的煩躁感,那人不收他的“報酬”,然后招呼不打一聲就跑來這里“好心”還東西。 這樣的人傅向隅從小到大見得多了,不用猜都知道,這人不是有所求,就是帶著什么別有用心的目的刻意接近。 四十五分鐘之后,最后一節課下課,剛打鈴沒多久,一整座教學樓的學生就都走空了。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秋池這才推著垃圾桶去收拾剩余教室里的垃圾,早上學生們帶早飯的多,教室前后兩個垃圾桶一般都是滿著的。 收到剛剛三樓那間教室的時候,秋池輕車熟路地彎下腰,正要俯身將那袋垃圾系好,卻不經意地在那一袋垃圾中間瞥見了一小塊白色的東西。 那是一副耳機,左上角有一點蹭糙的痕跡。剛剛才還出去的東西,他不可能忘。 秋池微微愣了一下,但也只是半秒,很快他就面無表情地系好了垃圾袋,然后將其丟進了身后那個巨大的垃圾箱。 * 離寒假還有不到一個月,有些課時短的課程已經快要結課了。 傅向隅合上電腦,然后劃掉了便簽內的幾個待辦事項,接著他走出臥室,走到廚房接了杯冰水。 段鑫燁此時才剛上完課回來,倒在沙發上連連打哈欠,他一晚上沒回宿舍,上半夜忙著打桌球,下半夜則去了朋友家打游戲,結束后一看都七點了,干脆直接讓朋友送自己回學校上早八。 傅向隅端著杯子,就著拖鞋用腳撥了他一下,段鑫燁識趣地往旁邊讓了讓,眼含淚花抱怨道:“你不知道我們那專業課老師有多傻逼,曠一次課就不讓參加考試了,害我困得都快死了還得奔喪似的回來上課?!?/br> 傅向隅沒接話,都蘭學院在教學方面一向嚴格,甚至到了嚴苛的地步,畢竟每年還得靠一些科研成果和學術獎項等指標維持著第一學府的地位,而且對學生嚴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在變相地在“討好”學生背后的那些家長。 “政法學月底結課,下周一我們第二組做結課匯報,”傅向隅問,“你們弄好沒有?” 他上上周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那部分內容,然后把完成部分和資料模版都放在了臨時發起的小組群里,組員們回的倒是挺快,一人一句“收到”,結果到今天,群里還是連片影兒都不見。 傅向隅其實不太愿意和人組隊,如果可以,他寧可獨自一人完成,那樣效率和完成質量大概率比這一堆人在那里磨來磨去要高得多。 但這個作業任務繁重,一堆又煩又折磨人的細節,組隊合作一是可以分擔這種惡心感,二是他也并不樂意看著這些人坐享其成。 段鑫燁像是才想起來,他抓了把頭發:“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節課我都在夢里會周公,能把老師的臉跟書名對上就不錯了?!?/br> 頓了頓,又道:“不過我記得隔壁彭爍前兩天在網上聯系了個作業代做,你要是著急的話,干脆就加點錢讓他這兩天就趕出來?!?/br> 傅向隅皺了皺眉,這門課是專業課,老師對他們的考評要求很高,他不太信任網上隨便找的代做水平。 瞥見傅向隅的臉色,段鑫燁干脆直接發了條消息,把隔壁宿舍那位組員叫了過來。 彭爍挺自來熟的,一來就往兩人中間擠,大咧咧地說:“我去我怎么感覺你們這間宿舍比我們那間要大點?采光好像也比我們那邊好?!?/br> “你少放屁,”段鑫燁諷刺道,“頂多也就是個烏龜跟鱉的區別,我房間那個衣柜窮酸的連我帶來的幾下行李箱都裝不下,浴室水壓還小,洗個破澡給我凍的?!?/br> 彭爍笑了笑:“知足吧段少,高中那會兒我媽覺得我活得太開心了,非得給我丟到一個全封閉學校里去,八人間你敢想象嗎?洗澡都得掐著點?!?/br> 段鑫燁沒什么想象力,因此也不太能共情他:“嘖。你那政法學作業弄得怎么樣了?” 得知他們要問小組作業的事,彭爍打開手機:“唔……我看看,我記得好像昨晚那人說已經做好了,我那時正打游戲呢,就沒點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