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 病房里,邢陽的腺體被醫生刺激打了針,滿屋都是烏木松香的味道。 不過人已經醒了,邢陽倒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談之瑜被人帶回病房的時候,眼圈還有些紅紅的。 邢陽腺體被打了針,信息素不會騙人,在空中的香氣有些寡淡。 為了保持腺體活性,邢陽是不能打麻藥的。 “初次見面,您好?!毙详枌χM來的邱景禮貌的笑了笑,順勢拉起談之瑜的手:“怎么了?” “沒事?!?/br> “哎呦,沒事眼睛這么紅?”邢陽湊過去摸摸男人的臉,眉眼間都是發自內心的柔和笑:“我真的沒事,醫生應該都和你說了,正常的暈倒而已,我只是忘記吃藥了,不是什么大事?!?/br> 邢陽已經習慣撫摸談之瑜的腦袋,兩個人在一起就不像是同齡人,邢陽的指尖觸摸在談之瑜的眼旁,像哄孩子似得吹吹,很小的動作,然后他用指尖戳了下談之瑜的嘴角,讓他表現出笑的表情。 隨即他說:“剛你沒回來的時候我正看菜譜呢,明天吃奶油蘑菇湯好嗎?” 邱景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一瞬間有些割裂。 邢陽的模樣普通,他看起來是個非常寡言少語的男人,給人一種極為沉重難以接近的感覺,以及他的身材訓練的很好,臉色的蒼白讓他看起來像是個紙老虎,而非精狐貍。 邱景曾聽過他的父親形容邢陽這個人,一個精致利己要錢不要命的守財奴。 還有今天網上一直在罵的事,邢陽利用資源威脅談之瑜,蹭談之瑜熱度上預售星海票不要臉等等,似乎全世界都在說著,邢陽真是個該死的東西。 但從他進門到現在不到二十秒。 邢陽禮貌溫柔的和他問好,敏銳的感受到談之瑜眼睛的紅,體貼的轉移話題到明天的早飯上。 邱景記得,腺體針是非常痛的,那種感覺就像是將人最外層的那層皮掀開打在鮮紅的肌rou里,刺激腺體肌rou一直痛,才能釋放更多的信息素供給身體運作,可邢陽,怎么不說難受呢。 在他有些出神的時候,邢陽已經牽好談之瑜的手,用幽默的語氣對邱景說:“雖然第一次見面,但您也不用和之瑜說那么多吧?他本來就愛哭,我現在還要哄....” “邢陽,你再裝不痛試試呢?”談之瑜有些埋怨的看著他,勾勾小拇指,眼圈發酸。 “天啊,超級痛,那怎么辦,我是不是應該說點...有你在我就不痛了這種話,嗯?之瑜小朋友?這樣你高興點了嗎?可以不自責了嗎?” 邢陽并不是討好的神情,唇邊漾起深深的笑意,他身上的病服因為剛才腺體打過針的緣故,領口敞開露出里面那一片蝴蝶刺青。 這種莫名的反差感,讓邢陽的男人味以及那種人夫感拉到頂峰,在公司里不茍言笑的精狐貍,其實哄老婆非常細心,只要見到他就會滿眼星星。 這一幕在邱景的心里忽然有些極深的震動,他似乎明白談之瑜為什么會淪陷在這個男人身上。 邢陽的面龐,隱隱在邱景的心中更加真實,他更加確信自己曾經一定在哪里見過邢陽,比談之瑜還要早,還要早.... “等針吊完就可以出院了?!鼻窬罢f了一句,轉身出了病房。 邢陽目送著他離開,一雙黑亮的眼眸直直的望著門上玻璃透出的走廊。 走廊外的人影遲遲未走,停駐許久。 不過邢陽根本沒有心情處理外面的人,因為懷里的人難過了,談之瑜環住他的脖頸,腦袋深深的埋在里面, 他的嗅覺靈敏,越高匹配度的信息素讓他越能清晰的體會到邢陽現在釋放的信息素有多違心,被刺激出的信息素會讓他很痛。甚至腺體的周圍都很熱,針孔位置的傷疤皮rou泛白的翻卷著。 明明傷在邢陽身上,可他的心里似乎也被種下一道疤。 他想到醫生說將來邢陽會忘記自己,他不想相信,更不接受, “不痛不痛,我沒有在哄你,真的不痛?!?/br> 邢陽的手臂摟著他的后背,輕聲說著,他很有耐心,尤其是對待談之瑜。 可談之瑜仍舊抱著他不肯松手,聲音有些悶:“我很難過.....” 邢陽嘆了一口氣,撫著他的后背。 談之瑜似乎看到了以后的一個畫面,氧氣面罩覆蓋在邢陽的臉上,他的肚子已經大的壓他緩不上氣,生命殘喘到倒計時,他的雙腿已經沒有知覺,人也不清楚起來,他聲音虛弱的和談之瑜說:“你和我的丈夫一樣漂亮....” 那時邢陽什么都不記得,只有痛苦,睜眼便是什么都忘記的明天,談之瑜作為他唯一的親人,需要親手拔下他的氧氣管,不讓他明日繼續痛苦,似乎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 這個場景太可怕了,可卻是他們明白清晰的未來。 “不要死,你死了我會難過,你痛了我也好難過?!?/br> 談之瑜的眼淚沁潤著邢陽的頸窩,似乎要在他的鎖骨形成一片世界上最小的海洋。 “好可憐的大朋友啊——”邢陽揉捏著他的耳垂“早知道你這么能哭難哄,當初我就應該心腸硬一些、” 心腸硬些,讓談之瑜恨他,怨他,一輩子一樣也會牢牢的記住他,免的現在生病了還要哄著他的小情緒。 “邢陽你怎么這么壞啊——”談之瑜悶悶的哭腔,想埋怨的咬一口在他的脖頸上,但又忽然想到他腺體不好,最后只能泄憤似得咬了下他的鎖骨:“我就是心里不舒服,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