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門外靜默了片刻,隨即一聲巨響,門被破開了,有光透了進來。 這一刻,在沈瑩瑩眼里,謝方竹就像一個騰云駕霧過來救她的蓋世大英雄。 他提著煤油燈快速走到床邊,“沒被咬到吧?” “沒有?!彼o張無措地抓住他的手,聲音慌的不行,“但它剛剛爬我脖子上了……我抓了它,它身上冰涼,還纏了我的手,好惡心……好怕……” 抓著他的手冰涼,仿佛剛從冰窖出來一般。 謝方竹心下一驚,借著煤油燈的光看她。 只見她額上冒著密密的細汗,面容完全失了血色,慘白一片,身體不停地抖,像是受了天大的驚嚇。 謝方竹心中驚疑,他們的房子建在山坡中央,夏天山上蛇蟲多,偶爾爬進來一兩條蛇很正常,之前他記得也出現過蛇爬進屋的事。 那時的沈瑩瑩也被嚇到了,不過那時她的反應與現在截然不同。 那時的沈瑩瑩拿著掃帚瘋狂追著蛇拍,同時對他破口大罵,罵他沒本事,把房子建在這么一個破地方。 今天怎么會怕成這樣?是因為是晚上嗎? 謝方竹看了下周圍,沉默了下,伸手將她護在懷里,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不要怕,這山上毒蛇少,進來的估計也是沒毒的。再說了,你怕它,它更怕你,一般……” “我怕??!”沈瑩瑩打斷他的話,腦袋里那根緊緊繃著的弦已經斷了,她整個人都崩潰了,“它剛剛都爬我脖子上了,要鉆到我衣服里面去了怎么辦?!” 謝方竹想說蛇哪有那么大的膽子敢鉆你衣服里? 可感受到她不停顫抖的身子,這話還是咽了回去,低聲開口:“我去找那條蛇,找出來打死就不怕了?!?/br> 說完,他提著燈打算翻箱倒柜,可沈瑩瑩緊緊抓著他的手,根本不放,無奈他只能放柔了聲音哄道:“乖,松手啊?!?/br> “不要!”沈瑩瑩直接拒絕,她掙扎著起身抱著他的脖子,早把要和他分房睡時的得意忘到了南京,身體緊緊貼著他的,顫抖的聲音帶著乞求: “我不想呆這里了,謝方竹,你帶我走吧,我想和你在一起……” 謝方竹一怔,盡管清楚她只是因為害怕才這么說,并沒有其他意思。 可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心頭顫顫。 那一刻什么支棱起來,什么不被她騎頭上的豪言壯語全被拋到了腦后。 果斷一手提煤油燈,一手托她腰,將人單手抱起,大步朝自己的小房間走去。 到了他的房間,沈瑩瑩摟著他依然不肯松手,眼中淚光瑩瑩,不確定地問:“你這里沒有了吧?” 謝方竹把煤油燈放到旁邊的柜子上,抱著她在床上坐下,“應該不敢進來,睡前我撒了雄黃,你那邊是不是忘了?” 聽到他這么一說,沈瑩瑩才想起原主每天晚上都會在屋子里撒上雄黃。 但由于原主的記憶太龐大了,一般來說要看到、聽到或者主動想才能想起。 而在她生活的世界里,根本不會出現蛇爬屋子里的事,所以壓根沒這個概念,自然也不會想到撒雄黃這事。 沈瑩瑩把臉埋在他的頸間,聲音細細小小的,“我忘了?!?/br> “沒事,在這里就不會來了?!?/br> 謝方竹扶著她的后腦勺,輕柔地將她放到床上,正想把手抽出來。 可沈瑩瑩卻抓著他的手不放,聲音中滿是警惕,“你還要去哪?” 謝方竹低頭看了她一眼,煤油燈微弱的光芒下她美麗的臉龐上滿是慌張,對他的依賴更是不言而喻。 謝方竹怔了怔,不由想起之前在井下還是普通工人的時候,和人分成小隊一起工作。 遇到危險未知的情況,隊友總是一臉恐懼,把希望全付托在他身上,完全依賴著他,他非常不喜歡那種感覺。 可依賴他的人換做沈瑩瑩,感覺就完全變了。 盡管內心殘留的理智不停地讓他鄙視自己,可內心卻不受控制,恨不得將人護在懷里好好守著。 他低聲道:“你別怕,我就吹個燈?!甭曇艟故撬麖奈从羞^的柔軟。 第14章 被打臉了 沈瑩瑩這才放了他,等煤油燈熄滅,室內再度恢復黑暗的時候,又一把抱住他,恨不得像只八爪魚一樣牢牢貼在他的身上。 謝方竹平躺著,這姿勢實在太難受了,無奈只能側過身,一把將她擁到懷里。 鼻尖充斥著干凈的清新氣息,沈瑩瑩心里這才安定不少,悶悶道:“謝方竹,我剛剛真的好害怕?!?/br> 摟著柔柔軟軟的身子,謝方竹心里有那么些亂。 某些禽獸念頭忍不住浮上心間。 他暗罵自個沒定力,這個時候還想那檔子事,不是畜生嘛? 他深深吸了口氣,盡力讓自己平息下來,同時輕輕撫著她的背,“嗯,我知道,現在沒事了?!?/br> 處于極度緊繃精神狀態下的神經一旦松懈下來,就很容易疲憊。 沈瑩瑩就是這樣,再者謝方竹懷里非常有安全感,背上一下又一下的撫觸讓她的眼皮很快沉了起來,沒一會就睡過去了。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謝方竹那顆躁動的心總算也慢慢平靜下來。 人就在他的懷里,可恍惚間,謝方竹竟有一種不敢置信的感覺。 明明早上她還是仇人一樣的存在,現在卻成了他最親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