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蕭媛沉默了一瞬，似乎不知該從何說起。

    她在覺醒的那一刻，就想要解釋這一切。

    齊瑾的隱瞞，她能理解。

    但離梟已經奪舍成功，那隱瞞的意義不會太大了。

    如果讓姜燭從離梟嘴里得知真相，那對姜燭來說，會是更大的打擊。

    所以，還是應該由她來說。

    可現在的情況，比她預想的還要糟。

    “我……”

    “她大約是不想說的?！彪x梟打斷了她的話，痞里痞氣地開口，“不過，我倒是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br>
    “小阿燭，你是不是以為，你與褚司的相遇，是一場意外？”

    “不是的哦?！?/br>
    “伴生鬼器，是指你在出世的那一刻，他就被選定獻祭靈魂，命運已然注定?！?/br>
    “所以，你們的相遇，你們的感情，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br>
    “是殿下他們的謀劃?！?/br>
    “甚至……”離梟輕笑了一聲，“就連他的死，也都在算計之中?！?/br>
    姜燭咬緊牙關，拼了命地告訴自己不要相信。

    這都不是真的。

    “媛媛，不是這樣的，對吧？”

    可蕭媛沒有應聲。

    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從頭到尾，確實只是一場騙局。

    姜燭的腦子，轟一聲就炸開了，耳鳴，頭暈目眩。

    “為什么？”

    為什么要制造這樣一場騙局？

    為什么她一出現，褚司就不得不獻祭為伴生鬼器？

    “因為你啊?！?/br>
    離梟沒有隱瞞，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為了人類世界和詭異世界達到平衡，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天道承認了鬼主的存在。

    每一任鬼主都是女性，且都必須是人類，天生擁有強大的壓制詭異的能力。

    詭異不得不奉她為主。

    她居于神殿，由十二神護鎮守。

    當鬼主意識到自己實力無法鎮壓詭異世界后，她便會自孕，積蓄天地的能量，誕下下一任的鬼主。

    下一任鬼主，永遠都會比上一任更加強大。

    除了姜燭。

    因為當年鬼主遭到追殺，姜燭無法出生，成了鬼嬰，不受天道和人類世界人口，失去了繼承的資格。

    就算是她長出心臟，因著她天生就更像詭異，為了控制她，天道便需要一個能牽制她的人。

    而這個人，就是褚司。

    “褚司必須死，必須成為你的伴生鬼器?！彪x梟不緊不慢地說道，“所以，真正害死他的人，是你自己哦?！?/br>
    第391章 齊蝶出手

    姜燭是個掃把星。

    這一點，她自己很清楚。

    她不是沒想過，褚司是因為她才引來了詭異的覬覦。

    鬼氣嘛，吸引詭異很正常。

    原因她想過很多。

    從小到大她因為各種各樣的緣由被追殺被懲處，要真說起她的罪名，幾張紙都寫不完。

    但，她卻沒想到，原因竟是因為，天道的制約。

    因為擔心她害人。

    因為擔心她品性不良。

    因為擔心她不受控制。

    …

    這些擔心，否定了她過去整整十九年的所作所為。

    她以為的救世。

    她以為的滿身功德。

    都是假的。

    師父說得對，鬼嬰嘛，生來就是不潔的。

    向善？

    誰會信？

    天道也不信。

    所以，褚司被獻祭了。

    因為她要活下去，所以，天道獻祭了她命定的心上人。

    姜燭死死抓住捂著自己眼睛的手：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詭異什么的，鬼尊什么的，她一個字都不信的。

    蕭媛說不是，那就不是。

    只要她說，她就信。

    可，蕭媛沒應聲。

    姜燭感覺到她手在微微顫抖，耳邊傳來輕輕的嘆息聲：

    “阿燭，有些事情，是注定無法讓所有人都滿意的?！?/br>
    “總要有人舍棄些什么?！?/br>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有些看似不應該存在的犧牲，是必要的。

    這是想要成為鬼主的鬼嬰，必須走的一條路。

    否則，姜燭永遠也無法得到認可。

    就算是長出一顆心臟，也無法得到認可。

    “所以，就舍棄了褚司嗎？”

    姜燭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過了頭。

    大約她也明白了，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都沒得選。

    天道有的是法子，教她認命。

    蕭媛垂眸，沒有應聲。

    “本尊說過，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只有本尊才會告訴你?！彪x梟嗤笑，“再告訴你一個真相，你那所謂的至親，所謂的好友，也全都是一場騙局哦?！?/br>
    “這世上，你真正能信的，只有本尊?！?/br>
    蕭媛：“不是這樣的，阿燭，他所說并非全部事情，這些事情，我會慢慢跟你解釋……”

    離梟打斷她的話：“一個被cao控的人生，那還叫人生嗎？不若，把你的一切都交給本尊，只有本尊才能替你了結一切?！?/br>
    “本尊，是你唯一的死神?！?/br>
    蕭媛眉頭微皺：“閉嘴！”

    她松開捂著姜燭眼睛的手，又與離梟打斗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