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那邊,寧宴享受著白卿卿的喂食,覺得甚是有趣,從前也見著旁人這么做過,他只覺得膩歪礙眼得很,手又不是斷了還要別人喂食,多少有點毛病。 但這會兒他覺得,這種被人無微不至照顧的感覺還挺不錯。 “行了,我再吃兩個餅子,能用左手,你吃你的?!?/br> 寧宴也沒嘚瑟太久,適可而止,白卿卿還不放心,被他催促著只好自己吃起來。 到了入夜,寧宴要更衣就寢,白卿卿又來了,手里端著他熱水盆和傷藥,“換了藥再睡?!?/br> 寧宴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放下了東西行至自己面前,動手解他的衣帶。 “等……” 寧宴伸手隔開她,眉毛驚異地上挑,“你要給我更衣?” “對啊,不脫衣服如何上藥?你別動,我來就行?!?/br> 白卿卿滿臉坦蕩,又上前一步,結果寧宴莫名往后讓開,她不解地抬頭,“你躲什么?” 寧宴:……是啊,他躲什么? 白卿卿繼續給他解衣帶,寧宴低頭,能看見她連睫毛都透著認真和專注,小心地將自己的袖子拉下來,生怕碰到他的傷口。 微微泛紅的指尖圓潤小巧,輕巧利落地去拆布條,傷口露出來后她明顯呼吸滯了滯,卻極迅速地用燙煮過的干凈細布清理,明明害怕地咬緊了嘴唇,手卻一點兒都不抖,又小心又謹慎,仿佛在對待易碎的寶物。 寧宴看著看著就似乎入了神,離開宣城也沒多久,怎么她臉頰就瘦了不少?想來是平日吃的東西不合口味,得想法子補補。 第237章 你可明白? 寧宴不著痕跡地走神,腦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把白卿卿養得跟在宣城一樣,沒注意白卿卿已經將傷口重新包扎好了。 “大人就寢吧,我該回去了?!?/br> 白卿卿轉身想去端水盆,手腕被寧宴握住,她轉過身,“大人還有什么吩咐?” “這兒沒別人,你不需要叫我大人?!?/br> “……哦?!?/br> 白卿卿點點頭,等著他繼續說,然而寧宴拉住她只是個下意識的舉動,見她忽閃著眼睛等著,他摸了摸鼻子放開手,“有些睡不著?!?/br> 白卿卿秀眉隱隱焦急地皺起,“可是疼得厲害?是了,那么深的口子,自然是疼的?!?/br> 她眼里浮出感同身受的憂慮,“我從前碰破點皮夜里都疼得睡不著,阿娘就會陪著我跟我說說話,或是給我念書說故事,只是我也不知此番對你管不管用……” 寧宴無所謂的模樣:“那就試試吧,興許呢?!?/br> 白卿卿真就在床邊搬了個凳子坐下,“說點什么呢?我原先是真不知道,不過是去一趟西南,竟然會這樣不容易?!?/br> 在白卿卿的預想里,此行也不過就路上的吃穿用度艱難些,長途跋涉疲憊些,離開家人孤獨些,卻不曾想竟是要冒著這樣大的生命危險。 寧宴淡淡道:“玄朝也才將將平定幾年,離太平盛世頗有段距離,因此世道艱險不易,就這樣依然有人心懷不軌想要攪亂安寧?!?/br> “我聽我父兄說過,亦知曉朝堂風云詭譎,可我們白家何其無辜,爹爹從不與人結仇,卻要成為他人的墊腳石,負屈含冤?!?/br> 白卿卿眸色銳利,雙手緊緊地攥著小拳頭,“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br> 說著,她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寧宴:“我也不知我到底能幫上多少忙,可若此行當真有所收獲,大人,您能幫白家洗脫冤屈嗎?” 寧宴側著臉看她,盡管此時的白卿卿沒有在宣城那樣燦爛奪目,她臉上有著疲憊和憔悴,身上穿著侍從簡素的衣衫,不施粉黛,全無飾品,可她那雙眼睛在寧宴看來,就是世間最漂亮的寶物。 “若你不總是與我這么生分,我應當會的?!?/br> 白卿卿愣了一愣,微微低下頭,“我總是覺得你對白家有恩,我便不能沒規矩的直呼其名?!?/br> “但我并不介意,我不曾將你當做下屬來看,你可明白?” 寧宴其實對稱呼并不怎么在意,但莫名的,就是對白卿卿總是稱呼他“大人”格外介懷,就是不喜歡。 “我知道了,寧宴,我以后就這么叫行嗎?” 與“宴哥哥”這種說不出口的稱呼相比,白卿卿更容易接受一些,甚至練習似的叫了好幾遍,“寧宴,我一直覺得你的名字很好聽?!?/br> 寧宴靠在床頭閉著眼睛,聽著自己的名字從她唇齒中發出,輕輕軟軟,悅耳非常,連耳朵都癢了起來。 “行了,你也回去休息,說了會兒話我有些困意了?!?/br> 白卿卿這才起身走到門口,關門時輕聲道,“若是夜里傷口疼了你就叫我,我能聽見的?!?/br> 寧宴瞪她一眼,“好好睡覺,休息不好耽誤了白日里照顧我得不償失,聽見了沒有?” “……哦?!?/br> 她鼓了鼓臉關上門,門里寧宴無聲地嘆了口氣,該不會,又在心里抱怨自己兇她了吧?他也沒有那個意思啊,嘖。 …… 第238章 分擔 幾日后,宣城,寧宴受傷的消息幾經波折落到了平親王手里。 他閱之大悅,“可是真的?那寧宴小兒不是厲害得很嗎?怎么這么輕易就傷著了?莫不是做戲給我們看的?” “回王爺,千真萬確,那寧宴仗著自己有些本事驕傲狂妄,身邊有鱗甲衛不用偏要自己動手,他就是再厲害,也是不能以一敵十全身而退,探子回報他已經幾日不曾從馬車里出來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