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白景懷大驚,卿卿跟寧宴說話的口氣是不是太過隨意了? 然而寧宴看了她一眼,修長的手指慢吞吞地從她拉過來的碟子里捏了一塊點心丟入口中,拿了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指尖。 白卿卿期待地看著他,“如何?” “……尚可?!?/br> “行吧,尚可也已經不錯了?!?/br> 她自顧自地笑起來,像是自己得了滿意的評價似的,拿了茶杯想喝茶。 誰料剛伸手,寧宴忽然捉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指掰開,眉頭微蹙,“傷還沒好?為什么不好好擦藥?” 白卿卿掌心好幾道縱橫的劃痕在她細嫩的皮膚上格外刺眼,她也就任由寧宴抓著,嘴里卻認真地辯解,“擦了的,每日都有上藥,這才幾日哪兒能好得那么快?不信你問紫黛?!?/br> 立在后面的紫黛渾身一震,抬頭就發現寧宴還真的回頭看自己,嚇得瘋狂點頭,等人頭又轉回去紫黛才悄咪咪地拍了拍心口,好可怕。 白卿卿另一只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松開,我喝水?!?/br> 她拍幾下,白巖的心就跟著跳幾下,寧宴松開手,習慣性地在她手腕上揉了兩下,“我沒使勁,別一會兒紅了又怪我?!?/br> 白巖:……又?為什么是又? 他心里涌出一堆堆的疑惑,都要從腦門冒出來了,meimei卻無所覺地捧著茶杯小口小口喝,對身邊坐著個錦衣衛指揮使全不在意的模樣。 白巖身子歪了歪,靠近白景懷聲音微不可查,“父親,他該不會……” 白景懷在桌子下面踩了他一腳,不可能,別瞎說。 第165章 不遲 寧宴在白家能待的時間也并不長,他事情多,白景懷和白巖都知曉,因此早做好了寧宴只是來露個面的打算,誰知他并沒有立刻離開,就坐在桌邊,老神在在的模樣,拿了一碟子堅果捏著玩。 白景懷這輩子沒怎么欠過誰人情,更別說這么大的人情,他有心想償還,奈何經驗不足,幾次想提卻又轉到了別的話題。 白卿卿一邊瞄著寧宴手里的堅果一邊語氣自然地問,“爹爹的意思,你幫了我們家這么大的忙,想要怎么回報?我們是真心感激你的,只要我們能做到,一定竭盡所能?!?/br> 白景懷:“!” 是這么玩的嗎?卿卿丫頭會不會說得太直白了一些? 白巖也捏了一把汗,想找補一下,“卿卿的意思是……” 寧宴手指間發出咔嚓咔嚓的動靜,頭都沒抬,“沒那個必要,你們與其在這事兒上浪費時間,不如多想想怎么洗清自己?!?/br> 他嘴角微微勾了勾,“要嚴查此事的人不在少數,黃勛的家人也找到了,說是他近年來越發心事重重,并未跟家里人說獨自一人來了宣城,誰想命隕于此,也要討個公道?!?/br> “此案與先前童謠一事隱約對得上,在朝中議論紛紛,刑部已經調了人去西南探查,若再出現對白家不利的說辭,如今的平靜也只是暫時的?!?/br> 白景懷面色凝重起來,“我自問無愧于任何人,當初西南叛亂興起之時我正率軍追擊無穹族,怎會與之有牽連?” “你與當初被定罪的凌彬羽乃至交好友,天下皆知,直到他問斬那日你都鍥而不舍地想替他翻案,有人說你如此篤定他無罪,是因為知道叛亂的另有其人?!?/br> “無稽之談!” 白景懷目光磊落,“彬羽根本不是會反的人!當時他的夫人身懷六甲,他怎么可能會鋌而走險?我后來才查到當年被作為證據的密信并不足以定罪,若非無穹族攻破我朝兩座城池,叫囂著有人助他,先皇未必會一怒之下定罪,興許我就能查出更多的東西來?!?/br> “如今,也不遲?!?/br> 寧宴將一碟子堅果都捏開,順手擱到白卿卿面前,鳳眼抬起,“白家得證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指望著能調動官差的幕后之人放過你們,黃勛只是個開始,后面還會出現什么,誰也不知道?!?/br> 寧宴說的這些本該讓白景懷心驚rou跳,可他此刻的心情愣是微妙的跳不起來,余光總是不受控制地看向旁邊吃堅果吃得不亦樂乎的女兒。 那堅果,寧宴是給卿卿捏的?別說,捏得還挺好,力道精準,就好像很有經驗一樣,殼碎了果rou卻是完整的,輕輕一剝一整個,一點兒不費力,吃得臉頰都鼓了起來。 白景懷眼瞅著白巖又要湊過來,在他開口前又一腳踩過去,閉嘴,不可能! 寧宴等白卿卿吃上了,他該說的也都說了,便要起身離開。 白景懷也知道不能留他,想親自去送,卻見寧宴戳了一下白卿卿鼓著的臉頰,“待會兒再吃?!?/br> 白卿卿抬起頭眨了眨眼,又往嘴里塞了一顆才起身,自然地往外相送。 第166章 至于的 白景懷看著兩人走遠面色變換個不停,感覺寧宴今兒來了又好像沒來,扭頭不解地瞪大兒子:“你是提過卿卿與寧大人相識,但你沒說他們這么熟???” “我也……沒想到?!?/br> 白巖與他爹同樣納悶的表情,他還記得自己之前告誡卿卿讓她離寧宴遠一點的時候,她答應得特乖巧爽快,他就以為他們只是認識而已…… 白景懷只得嘆氣:“等之后再問問卿卿,今日寧宴所言頗有深意,白家想要洗清名聲,恐怕就得把當年我未曾查出來的真相,讓它水落石出,沒那么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