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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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歸點燃了煙,深吸一口:“他能有什么事兒,幾頭b型森狼而已。先上車吧?!?/br> 虞歸說的車是輛黑色的敞篷貨車。 十幾個成年男人擠坐在臭烘烘的鐵皮上,幸好風大,才能讓鼻子少遭點罪。 科斯卡扭過頭:“你們都不洗澡嗎?” 虞歸說:“都出去一個月了,上哪兒洗澡?!?/br> 他讓隊員拿了個望遠鏡來,自己先往山隘方向看了一會兒,然后打趣道:“我聽說陸見深多了個小情人啊,不會就是你吧?” 聞奚理所當然地說:“是啊?!?/br> 虞歸頓了頓,把望遠鏡拋給他。 從有限的視角中,只能看見混亂的激戰。垃圾車早就四分五裂了,夜色太暗,完全找不到陸見深。 只能看見穿梭的黑影,分不清是人還是狼。 但一抹白光隨即在山隘出現,幾架小型飛行器從山隘的另一邊駛來,噴射出白色的光點?;鸸獗派鋾r,偶爾能捕捉到那個黑色的人影。 看樣子是正在打配合。 “一隊和二隊也恰好回來,都在呢,”虞歸瞇起眼睛,盯著黑沉的山巒,“不過就算他們不來,陸見深一個人也夠了?!?/br> 聞奚觀察一陣子,卻忽然挪動了望遠鏡的角度。 一束無法輕易察覺的銀色從火光中一閃而過,避開了攻擊范圍。是一頭體型更為龐大的狼,尾端像是鑲有銀色的亮片,掠過了戰場。 一聲喑啞的嘶鳴出現在懸崖上。 那匹頭狼竟直起身子,如人一般站立,幽暗的目光俯瞰原野。 它仿佛遙遙與聞奚對視了一眼,隨后立刻轉身,消失在了望遠鏡的視野之中。 聞奚耳畔傳來一片驚呼。 “快看!” 就算拿開望遠鏡,也能清楚地看見遠方平野突然拔地而起的六座高大身影。像是同一類裝甲機器人,從六個不同的方向同時朝狼群圍攻。 銀色的摩托穿梭其中,為它們引路。 科斯卡激動地張大了嘴:“等等,這是……重裝阿爾法?!有生之年我竟然還能在外城看到這個!” 虞歸搖頭嘆氣:“十二隊的家伙……張傳雨那廝,是一點不知道節約啊?!?/br> 他打開通訊器,朝另一頭說:“搞快啊,天馬上要亮了?!?/br> 沒多久,貨車駛入內城,停在了門口。 聞奚剛跳下車,忽然看見一個人影——是在穹頂博物館見過的那個家伙,叫什么來著? “井與!”虞歸壓著嗓音,單手勾過了年輕人的肩膀。 井與比他高半頭,這姿勢顯得有些古怪。但虞歸卻沒在意,咧開嘴角:“怎么回事,這次沒讓你去還生我氣呢?” 井與冷著一張臉:“你回來遲了,差點給你準備棺材?!?/br> “小子,你少咒我。給你帶了好東西,走走走,別讓那群家伙聽見了——” 井與回頭輕輕一瞥,單手虛虛扶上虞歸的后腰。 科斯卡感慨道:“虞隊對他侄子可真好啊?!?/br> 聞奚露出吃瓜的眼神:“侄子?” 科斯卡說:“反正是虞隊還小的時候撿到的小孩,四舍五入差不多就是一家人。哎,我就算沒有侄子,也應該有個正經的親爹……喂,人去哪兒了?都走了?” 大門沒關,聞奚靠在旁邊的陰影中,和對面光線中穿制服的守門人對視了一眼,然后任由黑暗淹沒了自己。 “……等人吶?”守門人顧著登記,聲音蒼老。 聞奚說:“是啊?!?/br> “別等了,沒幾個能回來的?!?/br> 聞奚說:“你們這兒的人說話倒是不講究?!?/br> “能過一天是一天,有什么可講究的。再想要吉利,也得有那個命啊?!?/br> 聞奚說:“也是?!?/br> 他和守門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視線從筆直的公路到深暗的天際。 山的輪廓開始逐漸清晰,隱隱勾出暗紅的云。 等到他快要睡著的時候,一陣車輪壓過的聲音經過了腳邊,往城內駛去。 人好像挺多的,很吵。但逆著光,什么也看不清楚。 喧囂之中,有人高聲喊了一句“天亮了”。 一束亮光如洪流撲入,羽翼伸展而開。 在驚慌失措的聲音中,那個穿著黑色緊身作戰服的身影順著光束走入,恰巧與聞奚視線相撞。 光點跳躍在聞奚的發梢上。 但只是短短一瞬。 一股力量拉著聞奚,將他拽到了墻角的陰影中。 門口光線下,一截樹枝很快干枯發黃。 巨大的城門緩緩合攏,不留一絲空隙。 聞奚跟著陸見深往里走,慢悠悠地開口:“我說,他們拿你當誘餌呢,你還真去啊?!?/br> 陸見深的腳步頓了一下。 “這是我的職責?!?/br> “什么職責還一個人去?當圣父呢?連污染物都知道成群結隊?!?/br> 陸見深說:“你不該在這里等我?!?/br> 聞奚跟在他后面進入電梯,百無聊賴地往玻璃板上一靠:“你這人真沒意思,不識好就算了,就知道轉移話題?!?/br> 陸見深陷入沉默。 聞奚說:“你別不吭聲啊?!?/br> 陸見深壓低聲音:“我說不過你?!?/br> 他的作戰服上都是血污,有了光線才能看見痕跡。 聞奚說:“行吧,那說點你知道的。天亮了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