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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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瀾深吸了口氣,他心想,再等等,如果溫執言再敲一次門,他就讓溫執言進來。 但敲門聲卻遲遲沒再響起,有的,只是微弱卻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江瀾更難受了,他摸了摸自己后頸突突突跳個不停地腺體,有些煩躁地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其實沒有第二次才正常。 溫執言那樣驕傲的人,以前離家出走,當落魄少爺時都不肯低頭,現在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已經是溫氏的掌權者了,想必更不會向誰低頭了。 他江瀾是例外嗎? 江瀾過去也曾這樣不可一世又信心滿滿的認為過。 但時間卻告訴江瀾,這個世界上,人人都一樣,根本沒有什么例外。 他不知道自己靠著那扇門站了多久。 只知道,溫執言今晚大概不會再來了。 于是他站直身子,緩了緩神,向床邊走去。 他看著自己方才因為慌亂著急而打掉在地上也沒有察覺的香薰盒,覺得自己今晚注定是要失眠了。 他揉亂了自己精心打理過的發型,將熏香盒踢到一邊,躺回床上,卻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他當初追溫執言的時候,溫執言的門板都快砸到他鼻梁骨上,他還不是不屈不撓厚著臉皮一遍遍去敲溫執言的門。 溫執言的寢室在二樓,實在不開,江瀾還爬過墻,翻過窗。 如今溫執言倒好,自己不過是拒絕了他一次,他便直接拍屁股走人了。 江瀾越想越氣,從床上坐起來,盯著自己的臥室門,暗暗罵道:“死溫執言,你這輩子最好別讓老子找回來?!?/br> 但很快,他便發現有些不對。 門底下的縫隙里,好像有光亮。 江瀾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 他從床上下來,光著腳大步走到門口,一把便將臥室門拉了開來。 江瀾意外地看著蹲在自己門外,打著手機手電筒的溫執言,有些艱難道:“你在干什么?” 溫執言像是也被江瀾突然開門的動靜嚇了一跳。 他站起來,關了手電筒,將自己另一只手上端著的玻璃杯端到江瀾面前: “我剛才,聞到酒味,怕你喝了酒晚上會頭疼,又怕你不想看見我.......” 江瀾看著溫執言遞過來的玻璃杯,應該是蜂蜜水。 他蹙眉:“那你蹲在這兒干什么?不會敲門?” 溫執言沒吭聲。 江瀾接過那杯蜂蜜水,咬了咬牙,對人高馬大又楚楚可憐的溫執言道:“進來吧?!?/br> 溫執言得了江瀾的首肯,這才跟在江瀾屁股后面走進臥室,反手關上了臥室門。 “關門干嘛?”江瀾回頭。 溫執言聞言,便又回過頭去,準備將門打開。 但江瀾這個時候很善變,他有些蠻橫道:“關都關了,又開什么?” 溫執言便又收回了手。 一副江瀾說什么就是什么,一點兒意見都不敢發表的慫樣。 江瀾現在腦子里一片混亂。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有多長時間沒和溫執言獨處過了,他無數次夢見過自己和溫執言重逢的場景。 每每醒來以后,他都要想,如果真的重逢了,他該怎么面對溫執言。 在江瀾做過的無數種假設中,他最喜歡自己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無比釋懷地跟溫執言說一聲“好久不見”,說一聲“都過去了”。 但事實上,他發現,在這一天真正到來時,他卻無論如何也云淡風輕不起來了。 所有的假設在重新面對溫執言的瞬間就被徹徹底底推翻。 江瀾坐回那張單人小沙發上,撩了把頭發,下意識又摸了摸自己褲子口袋的位置,想去摸煙,卻發現自己現在穿的是浴袍。 他收回手,有些不知所措地喝了口杯子里的蜂蜜水。 以前上學的時候,江瀾很受歡迎,聚會很多,每每喝多了酒,就會頭痛,溫執言就難得乖巧的像個小媳婦兒一樣,跟在江瀾身后,扶他回家,親手給他換衣服,照顧他洗漱,然后給他倒蜂蜜水。 只是現在溫執言大概不知道,江瀾已經不會再因為喝酒頭痛了。 溫執言站在江瀾身邊:“瀾哥......” “別說話?!苯瓰懘驍嗨?。 他還沒做好聽溫執言說話的準備。 氣氛陷入沉默,幾秒鐘后,溫執言又開口道:“瀾哥......” 江瀾正想再次打斷他,卻看見他的眼神落在自己大腿附近。 江瀾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低下頭,看向自己腿間。 浴袍的帶子松了,半遮半掩,該露的,不該露的,都露了一半。 江瀾沉默下來。 如果不是現在燈光昏暗,溫執言一定能看得見江瀾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從耳朵根紅到了腳指尖。 在前任面前遛鳥的行為讓江瀾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還想死。 但江瀾到底是個alpha,不要臉的本能就刻在骨子里。 他很快便做出了應對。 他坐在那里沒動,反倒是理所當然地抬頭對著溫執言揚了下眉梢:“看什么?第一次見?” 溫執言對江瀾的了解不是一星半點兒。 他已經看出了江瀾的尷尬和窘迫。 但正如江瀾所說,溫執言是個看似乖巧實則一肚子壞水的混蛋。 他并未在這種時候選擇示弱,反倒是又向著江瀾走近了一步,彎下腰,抬手幫江瀾攏了攏浴袍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