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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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寄雪并沒有死,她肩頭中箭,仍握著刀,眼中流出淚水。 “我來報仇?!彼Φ迷幃愅纯?。 “楚王,你殺我父親,我來報仇?!?/br> “不是我殺你父親,”李策鄭重解釋,“是大唐律法,容不得你的父親?!?/br> 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禁軍統領又豈能例外? “是皇帝殺了……我父親,”閻寄雪吐血搖頭,“他……他包庇太子和皇后,只殺我父親?!?/br> 王子犯法真的與庶民同罪嗎? 父親一直教她,只有爬到最高處,才有公平。 這短短的耽擱,李璋已越過李策和李璟,向皇帝跑去。 他手中沒有帶武器。 他跑向皇宮,跑向他身為皇嫡子,命中注定的位置。 他滿身鮮血面容猙獰,口中呼喚“父皇!父皇!”,聲音慘烈、不甘、絕望,又隱隱有些希望。 皇帝不會放棄他的。 從小到大,皇帝只用心培養他,帶他讀書識字,讓他監國輔政。他只不過是做了一點錯事,皇帝可以廢太子,怎可殺他? “回來!回來!”李璟聲嘶力竭地阻止,然而李璋邁步不停。 李璋看到土塵散去,看到皇帝被禁軍衛護,看到皇帝眼中震驚、憤怒、畏懼的光。 然后皇帝向后退了一步,再次下令:“放箭!放箭!” 萬箭齊發。 是刺入身體的箭,是冰冷的箭頭,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李璋停下了腳步。 他難以置信地低頭,唇角動了動,露出心碎和悲傷的弧度。 原來是這樣嗎……這樣……罷了…… 太子身上插滿箭矢,撲倒在地。 與此同時,東宮的門檐搖搖欲墜,要塌了。 要像上次一樣砸下來。 李策感覺有人把他拉開,那人的手熱乎乎的,那人把他護入懷里,聲音熱烈:“思思!” 許多支箭射過來,好在李策已脫離險境。 他擁緊葉嬌,轉頭尋找,見李璟趴在地上,逃過一劫。 門檐塌落,四周恢復了安靜。 門檐下,壓著閻寄雪,也壓著跑向皇宮的太子李璋。 沒有人知道他跑向皇宮做什么。 是要向皇帝求情,還是刺殺,還是要離皇位再近一步? 更或者,驕傲的他,不相信皇帝會下令放箭? 但皇帝命人萬箭齊發,沒讓他走近一步,沒有再聽他說一句話。 “嬌嬌,你果然……”李策轉身抱住葉嬌,當著大明宮所有人的面。 你果然沒有死。 雖然知道那女人是假的。 但只有親見,必須親見…… …… 第423章 他的遺言 不久前,在土塵中,在混亂中,葉嬌和李璋錯身而過。 李璋跑向皇帝,葉嬌奔向李策。 葉嬌把李策拉離險境,把他拉進懷里,她的手捧起李策的臉,又去觸摸他的脖頸、他的肩頭,關切地問:“你還好嗎?還好嗎?” 許久未見!許久未見! 這一路的心驚膽戰、命懸一線,在抱緊對方時,似乎都已經不值一提。 只要活著!只要他們活著,便都值得! 今日在朱雀大道,他們只能遠遠望著彼此。 后來在東宮甬道,他們又隔著數百禁軍。 此時在飛向李璋的箭矢中,他們緊緊擁抱。李策背對外面,以防有亂箭傷人。 不久前,葉嬌帶李璨進宮醫治,李璨讓她去找皇帝。 “太子不會束手就擒,五哥也絕不會動手殺人,去請父皇,請父皇去吧!” 只有皇帝,能在這種時候主持大局。 葉嬌帶著李璟的那些令牌,穿過一道道宮門,跪在長生殿。 皇帝原本不想來。 葉嬌勸他:“太子殿下或許要向父皇解釋,或許還要道歉?!?/br> 皇帝咳嗽著試圖起身,有些欣慰,卻搖頭道:“你把他想得太好了?!?/br> 派李璟去傳旨,是因為知道李璟不會忍心,或許能給太子一個機會。 皇帝以為他要去東宮見孩子最后一面,便是要借機逃走。 哪知他竟在東宮舉兵,向皇宮襲來。 皇帝的身體差得厲害,無法走路,只能坐在龍輦上。 后來房倒屋塌,太子向他跑來時,他看到了太子臉上的恨意。 那一聲“放箭”脫口而出。 可當太子死了,皇帝扶著高福的手臂,顫顫巍巍,走到太子面前。 太子已失去氣息,象征太子身份的頭冠還緊緊束在他頭上。東宮的門檐斷成幾截,有一根畫著萱草彩畫的梁架壓在他身上。 “萱草,”皇帝蹲下身子,用手觸摸梁架,聲音悲傷,“焉得諼草,言樹之背?” 這是《詩經·衛風》里的句子。諼草便是萱草,這句詩的意思是,我到哪兒去找一支萱草,種在母親堂前,讓她見而忘憂呢? 萱草、椿樹,這都是上古典籍里,描述父母和孩子感情的花木。通往東宮的這座門檐,沒有描繪飛龍,沒有描繪吉獸,卻繪制著有關父母親情的萱草。 皇帝聲音哽咽,淚水滑落。 “圣上,”高福扶著他勸,“節哀啊?!?/br> 皇帝稍稍平靜,卻有人嚎哭著上前。 那是皇后娘娘。 她奮力去抬梁架,李璟幫著她抬開。她跪坐在地,把李璋拉起來,抱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