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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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福的聲音響徹大殿,洪亮不失威嚴,如皇帝親臨。 朝臣叩首,接著忍不住竊竊私語。 “圣上的意思是,一定要查到確切證據嗎?” “只是指證,必然不妥。起碼要查到贓物?!?/br> “圣上這是有意整頓吏治啊,下官嘆服?!?/br> 在一群或震動或擔憂的朝臣中,趙王李璟抬起頭,迷惑又驚駭道:“什么?本王督辦陪審?” 他想錯了,父皇不是來幫他的。 高福已經走下來,身后的小內侍捧著一柄劍,跪地送呈。 “趙王殿下,請接下尚方斬馬劍吧?!备吒C鎺⑿?,勸道。 那柄劍很窄,烏木劍鞘雕刻飛龍鳳凰,彰顯威嚴肅重;劍身紋飾北斗七星,寓意上承天命。 李璟的手縮回衣袖,一直到那柄劍送進他懷里,朝臣紛紛看過來,他才苦著臉接了。 真是沒天理了。 他不懂朝政,硬著頭皮坐在這里,原以為已經夠慘了。沒想到不懂審案,還要跑到大理寺去督辦? 督辦什么? 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 “我不會?!贝罄硭聝?,李璟裹緊大氅,露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道,“你們甭問我?!?/br> “殿下?”王厘確認道,“下官是問,殿下要不要坐到臺上來?您站的位置,是疑犯的位置?!?/br> 李璟撇了撇嘴,挪到臺上去。但他不敢看裴衍的視線,深深埋下頭,希望裴衍看不到自己。 李璟的記憶里,裴衍一直都是個謹小慎微的人。 他記得李璋小的時候,曾經偷偷出宮游玩,遇到地痞欺負?;屎蟠笈?,讓侍衛杖斃那些地痞。 裴衍匆匆趕進宮,請皇后息怒,說那些地痞里有不足十四歲的人,按照大唐律,欺辱皇族,也不足以杖斃。 皇后盛怒之下沒有聽勸,裴衍自己出錢,料理了那些地痞的后事。 李璟不明白,如今堂下站著的這個老人,真的還是當年那個恪守準則、仗義執言的人嗎? 或許人都是會變的吧。 利欲熏心或迫不得已下,成為自己當初痛恨的人。 舅舅……李璟在心里道,你若真的犯了死罪,我能做的,也只有料理后事了。 “案子審得怎么樣了?”楚王府中,面對突然前來探望的嚴從錚,李策強撐著起身。 “沒打聽過?!眹缽腻P的神色不太好。 他穿著文官官服,舉止儒雅、風度翩翩;周身卻流淌著武將般的氣宇軒昂、英姿颯爽。 “怎么,你在跟誰生氣嗎?”李策的笑像陽光照射破碎的琉璃,“是鴻臚寺的差事不好干嗎?” 嚴從錚如今任鴻臚寺卿,上任第一件事,便是負責與突厥和議聯姻。 “突厥說他們送來的聘禮丟了,正跑去河北道尋找呢?!眹缽腻P冷笑一聲,“趙王殿下說的數額,他們給不起,就胡亂說丟了?!?/br> “既然丟了,就不要娶了?!崩畈唿c頭,“草原苦寒,我們……咳咳……都不舍得舒文遠嫁?!?/br> 他說“我們”,意有所指。 嚴從錚端來藥碗的動作僵住,毫不掩飾自己的著急,把藥碗遞給李策,道:“如果圣上下旨要她嫁呢?” 皇命難違,嚴從錚只能按照禮節,送她出嫁。 李策把那碗藥一飲而盡,因為太過苦澀,從床邊陶罐里取出一顆糖,放入口中。 他品嘗著糖果,見嚴從錚露出“這么大的人還吃糖”的驚訝鄙視,耐心地解釋道:“嬌嬌給我放的?!?/br> 嚴從錚的臉一黑,旋即又笑:“都病成這樣了,你還不忘了炫耀?!?/br> “本王從不做錦衣夜行的事,”李策驕傲道,“你倒是也炫耀點什么?” 嚴從錚苦笑搖頭道:“我想請殿下分析,圣上真的會讓舒文出嫁嗎?” 如果當真聯姻,鴻臚寺需要做很多事。 “圣上不會,”李策道,“太子會?!?/br> 嚴從錚神色微凜,道:“我明白了?!?/br> 李策轉頭看著嚴從錚,鄭重道:“我們都不舍得舒文,但也都不希望再起兵戈。太宗皇帝英明神武,尚且要送出文成公主和親。有些事,你懂的?!?/br> 嚴從錚懂。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忘戰必危、好戰必亡。 如今連舒文的母親長公主都同意這件事,他一個外人,如何阻攔? 更何況那個小姑娘倔得很,已經開始采辦嫁妝了。 離開前,嚴從錚寬慰李策道:“聽說劍南道瘟疫將要肅清,楚王妃也該回來了?!?/br> “我自己出城去接!”李策咳嗽著,固執道,“你可不準搶我的風頭?!?/br> 嚴從錚“嘁”了一聲,頗為不屑地揚長而去。 等他走了,李策才平躺下去。他的精氣神似乎已經用完,喘息著閉上眼睛,伸手摸索著,尋到糖罐。 嬌嬌知不知道,他的糖快吃完了呢? 她還好嗎?自己真沒用,無法到她身邊去。 太子李璋縱馬來到癘人坊外時,葉嬌正被圍在正中間。 她沒有斥罵,更沒有解釋,她安安靜靜,在聽病患說話。 看來一開始的sao亂已經平息了。 李璋稍稍放下心,走近幾步,便聽到病患在哭訴自己的難處。 “一場疫病,我家死得只剩下我和最小的孩子。孩子好了,我還病著。我被抓去別處,孩子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