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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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的事!”白羨魚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帶你過去,路上都是官兵,別讓他們沖撞了你?!?/br> “葉大小姐!”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后面傳來,打斷白羨魚的話。 那聲音好聽得很,像是技藝最高超的樂手在撥弄琴弦,也撩撥心弦。 白羨魚回頭,見六皇子李璨風塵仆仆趕來。 他騎在馬上,風姿灼灼。 “葉小姐要到渡口去嗎?”李璨道,“恰巧我也要去,正好一路同行?!?/br> 葉柔跟李璨不太熟,不知道對方為何突然搭話。她有些無措地看看白羨魚,神色疑惑擔憂。 白羨魚立刻挺身而出。 “六皇子殿下,”他笑道,“安國公府有護衛陪同,不需要……” “有護衛可太好了!”李璨策馬靠近,與安國公府的馬車并排,“正好我沒帶護衛,還擔心京外混亂,遇到野獸呢?!?/br> 白羨魚在心里哼了一聲。 野獸?我看你倒像一頭花狐貍。 盡管心生不悅,但王厘見到李璨,也施禮讓開,白羨魚只好不情愿地退后。 “一路小心?!彼麑θ~柔點頭,刻意露出成熟穩重的神色,與之前的嬉笑怒罵判若兩人。 “快走吧,別擋住官道?!崩铊舱f著,輕拍安國公府的馬,便帶他們離去。 白羨魚站在原地不動,聽到李璨的聲音遠去。 “葉小姐如今是大掌柜了?聽說小姐的賬目算得很好?!?/br> “葉小姐認識范陽盧氏家的公子嗎?那是位少將軍,昨日他還贊賞葉小姐,說葉小姐……” 白羨魚忍不住追了一步,卻仍聽不清李璨后面的話。 他咬緊后牙槽,悶悶地回去做事。 這花狐貍,什么時候變媒婆了? 范陽盧氏?呵! 王厘拍馬從白羨魚面前經過,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白羨魚只當沒看見,并且踢起路上一塊小石頭。 石頭正中馬腿,王厘的馬“嗖”的一聲一躍而起,帶著臉色煞白的王厘竄出去,消失得一干二凈。 蒲州渡口??恐矅拇?。 這些船載重大、吃水深、船身堅固,可乘風遠航,也可由人力驅動。 十艘船浩浩蕩蕩停泊在這里,然而往日雖然疲憊卻安心的船工們,此時神色惴惴,跪在地上,等候詢問。 李策陪同大理寺卿崔玉路和戶部官員,從一艘船走到另一艘船,直到看完整整十艘,才站在搖搖晃晃的船欄邊,要來賬目。 賬目記載,船在齊州隨縣卸下貨物,又裝載木頭,拉向洛陽。 齊州,是京杭運河的重要渡口。那里的黃楊木、核桃木都很好,貨船在那里運木頭,也很正常。 但是木頭怎么就變成了鐵礦? 崔玉路的目光炯炯有神,一面翻閱賬冊,一面道:“齊州的木頭的確很好,但是齊州的鐵礦,也很好?!?/br> “交付木頭的人,抓來了嗎?”李策問。 “抓來了,”崔玉路道,“他的確交的木頭,沒問題?!?/br> “收貨的人呢?”李策再問。 “收貨的人哭著要他的木頭,說鐵礦跟自己沒關系?!贝抻衤啡嗔巳囝^,覺得一籌莫展。 買賣雙方都沒有問題,有問題的,就成了運貨的人。 “查吧?!贝抻衤返?,“是黑是白,查清楚?!?/br> “六殿下到了?!边h處有人稟告,便見六皇子李璨帶著葉柔,匆匆而來。 葉柔對崔玉路和朝臣們施禮,李策并未避嫌,道:“天冷,長姐怎么來了?” “這是我的生意,我當然要來?!比~柔卻試圖撇清同李策的關系,道,“不知道大人們查得怎么樣,果然被人換了鐵礦嗎?” 她意有所指,表明安國公府是被冤枉的。 崔玉路神色銳利。 “葉小姐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有什么證據嗎?” 葉柔有些懵懂無辜,道:“沒有?!?/br> 崔玉路無奈地嘆了口氣:“如此一來,小姐要跟我們走一趟了?!?/br> “走去哪兒?” “監牢?!贝抻衤返?,“京兆府或者大理寺的監牢,小姐可以挑一個?!?/br> “等等?!币幌蛉岷凸郧傻娜~柔,此時卻有了主見。 …… 第366章 獨守空房 葉柔說要等等,在場眾人便都耐心等待,無人催促。 這兩年,安國公府一直在風口浪尖上。他們多次立功受到嘉獎,也多次陷入險境、死里逃生。 如今葉長庚是大唐最年輕的節度使,鎮守最富庶的劍南道;葉嬌是楚王妃,多次協助政事、解朝廷燃眉之急,就算相比科舉高中的朝臣,都不遑多讓。 得罪安國公府,要先問問這兩位的意思,再看看楚王的臉色。 楚王李策神色冰冷,沒有同六皇子李璨打招呼,只對葉柔道:“長姐可暢所欲言?!?/br> 葉柔的手指在衣袖內緊攥手帕,心里慌亂害怕,面上卻努力做出謹慎舒展的神色,深深吸了一口氣。 “敢問大人們,”她道,“貨運出了事,除了抓住買賣雙方和貨運船家審問,難道不應該再審問別人嗎?” “別人?比如誰?”崔玉路問。 葉柔道:“從齊州到洛陽,京杭運河大小渡口有三十二座,水位和碼頭能容安國公府貨船??康?,有九座。管理這些渡口的漕運衙門,他們有這些貨船??亢婉傠x的記檔。既然要查,不如連帶漕運衙門、都水監和水部司,全都查問,我們才會心服口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