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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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沒有守衛,想必葉嬌已經清理干凈。 曲江池上停著一條窄小的龍舟,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人站在龍舟上。 她身姿挺拔,濃密的頭發束成男子的模樣,黑布蒙面,靜靜站著,剪影如一幅畫。 這個夜晚,他們竟然穿著同樣的衣服,同樣的裝束。 “上船?!彼龑缽腻P道。 嚴從錚心中不安,攥緊李北辰的手,道:“你下來,我自己去就好。我知道通往暗渠的路?!?/br> “不走暗渠,”葉嬌道,“暗渠是個幌子,讓他們以為你們要從暗渠跑,就可以了?!?/br> 嚴從錚怔怔地站著,他看不清葉嬌的神情,卻看到她桃花眼中鎮定清亮的光芒。 她同以前不一樣了。 更英勇,也更聰慧。 “不逃嗎?” “不逃,”葉嬌道,“今天晚上,李北辰必須死。他死了,魯氏心死,皇帝心安,才能真正地活下去?!?/br> 死了,卻又活下去。 這句話令人費解,但嚴從錚明白。 斬草要除根。 皇帝就算不忍心,但只要李北辰活著,他就會長大,就會得到魯氏余孽的支持。 到時候難免又是血雨腥風。 所以李北辰只有“死”,死得從大唐除去名籍,死得就算他長大,也無法自證身份,才能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然而,怎么做? “你也要活,”葉嬌對嚴從錚道,“待會兒你想辦法脫身,回嚴府去。你被火燒傷,如今正躺在嚴府奄奄一息,等待太醫診治?!?/br> “燒傷?”嚴從錚今夜一直提起的心,亂亂地跳動。 “對,”葉嬌輕輕滑動船槳,龍舟撞在堤岸上,微微作響。 “我知道你不屑于活,不屑于做官,”她誠懇道,“但你今晚必須好好的,才不會連累到我?!?/br> 嚴從錚再無猶豫,他帶著李北辰跳上龍舟,卻沒有動。 “我猜我們要等一等?!彼粗~嬌,輕輕嘆息。 “是的?!比~嬌與他相視一笑,像許多年前,他們也曾經如今夜般,心有靈犀。 那是某一年三月三上巳節,他們在野外鳧水玩樂。只相互看了一眼,便同時鉆入水中閉氣不出、假裝溺水,嚇得嚴霜序在岸上抹淚大哭。 時隔多年,他們已不再是往日意氣風發、頑皮活潑的少年。 命運讓他們猶如云泥般隔開,卻又讓他們如風雨般相會。 在等待追兵到來的半刻鐘,嚴從錚的視線一直停在葉嬌臉上。 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同她說這么多的話,最后一次覬覦她,渴望得到她。 今日之后,他對她將只有感激和尊重。 因為對她的虧欠,因為對李策的心折,也因為回憶起往昔時光時,猝不及防的滿足。 他與她無法共白頭,李策也永遠不能與十四歲時的她游湖戲水。 夠了,足夠了。 原來上天早就恩賜過他,只是他忘記了。 他靜靜地看著葉嬌,直到聽到腳步聲,聽到衛士喊:“在這里!他們要乘船逃跑!” 箭射過來,嚴從錚揮刀格擋。衛士撲過來,葉嬌已劃動船槳。 然而她會鳧水,劃船卻不快,終于被游來的衛士掀翻了船。 眾人跌入水中,卻仍在廝打。 李北辰不會鳧水,浮浮沉沉間大喊救命。 嚴從錚護著他,葉嬌被一個舉刀的衛士攔住,岸邊仍有人放箭。 天色微亮,水面散開紅色的血,葉嬌聽到李北辰的慘叫,她轉過身,見一個衛士偷襲,長刀劃破了李北辰的眼睛。 嚴從錚勉力推舉著李北辰,更多的衛士圍上來。 “放手!”葉嬌道。 嚴從錚毫不猶豫,松開了手。 幾乎在同一時間,湖水沒過李北辰的頭頂,留下一串氣泡。 嚴從錚下潛入水,感覺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再浮出水面時,葉嬌已不知去向。 晨曦未能穿透幽深的湖水,湖底漆黑一片,嚴從錚向遠處游去。 他曾經想要帶著李北辰亡命天涯,但李策和葉嬌顯然有更好的安排。 那便信任她。 把自己活下去的支撐和信仰交給她,也交給李策。 他輸得心服口服。 輸得釋然放手。 劫獄的警訊傳入宮中時,皇帝正在立政殿休息。 偶爾總要來皇后宮中一夜的,免得御史說他偏愛妃妾,與中宮離心。 猛然從睡夢中驚醒,皇帝心神大亂,許久才喘勻了氣。 “是誰?”他問道。 大理寺官員隔著殿門稟告。 “還不知道是誰,有人說是嚴大人,只是夜深,看不真切?!?/br> “嚴從錚?”皇帝道,“你不是說他們有火藥?我大唐的火藥,是誰都能用的嗎?” “這個……”高福在殿外開口道,“回稟圣上,劫獄前不久,有人火燒嚴府,聽說嚴大人受了傷,差人在宮門外求醫?!?/br> 受了傷,求醫,那怎么還去劫獄? “派御醫去了嗎?”皇帝語氣關切。 高福有些訕訕道:“這個,不合規矩啊?!?/br> “有什么不合規矩的?”皇帝不悅道,“京都治療燒傷最好的大夫,就在宮里。不讓他們救人,難道朕白養著他們嗎?” 高福連聲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