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書迷正在閱讀:她軟、野蠻纏綿、精神體是幻想系如何貼貼、誰家清冷白月光天天咬人腺體啊、十三夜、命剩兩年,假千金發瘋撕劇本了、八零軍婚:嬌軟美人被硬漢寵上天、誘寵軍婚,嬌軟知青拿捏高冷軍官、錯撩權臣后,我被嬌養了、萬人嫌真千金不做惡毒女配
李策拿起布袋,沉沉地攥在手心。 不用打開,他也知道那是御賜之物,是“如朕親臨”四字金牌。 這是關鍵時刻可以保命的東西,可葉嬌竟把這么貴重的東西,留給了他。剎那間,李策心中五味雜陳。 他眼泛淚光,可心底卻只有擔憂。 沒了這個,萬一京都出什么事,嬌嬌該怎么辦? 不行,得讓青峰把金牌送回去。 李策攥緊金牌轉身,院子里忽然響起嘈雜的人聲,河東道節度使鄭奉安帶著晉州刺史周賜走進來,身后還跟著葉長庚。 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就知道絕無好事。 “反了反了,”周賜面色慘白,慌得忘了施禮,“他們反了?!?/br> 葉長庚斜睨周賜一眼,帶著怒其不爭的不悅。 李策收起金牌,緩聲道:“潑狗血而已,刺史多擔待吧?!?/br> 他的語氣雖然不算嘲諷,但也不讓人心里好受。 一夜之間,關在晉州牢獄里的囚犯全都死凈。里面不光有參與械斗的村民,還有別的囚徒。周賜升堂查案,雖然拘押了所有接觸過牢飯的差役,卻沒能破案。 盡管李策帶領州府官員前去安撫過,但那些村民和囚徒的家人,自然不肯罷休。 李策住處外的黑狗血,便是他們潑的。 因為理解,李策沒讓護衛驅趕。潑就潑吧,相比失去家人的痛苦,這點發泄實在不算什么。 “不是黑狗血,”鄭奉安已經走進屋子,眉頭緊鎖道,“囚徒里有個小子,是蒲州刺史府的一個校尉軍官的獨子。聽聞兇訊,那校尉帶兵從蒲州跑來,在城外同府兵打起來,雖未死人,卻傷了十幾個?!?/br> 這事兒形同兵變,也的確是反了。 葉長庚也道:“我從壩上回來,正看到他們混戰。蒲州兵馬心懷血恨,傷的大多是府兵。但總算攔下來,沒讓進城。他們罵罵咧咧,說要封鎖黃河,讓京都派來的人都回不去。把事情鬧大,捅到宮里去?!?/br> 蒲州在晉州以西,夾在晉州和京城之間,的確方便封鎖道路。 “宮里已經知道了,”周賜垂頭喪氣,“林御史必然已經寫過奏折,下官也寫了?!?/br> 林清一直是報憂不報喜的性子,周賜也同樣破罐子破摔。 李策點頭道:“本王已收到朝中消息,這里發現的弓弩數量,和西北軍丟失的數目,一模一樣。圣上因此治罪太子殿下,把太子幽禁宮中。眼前晉州不能亂,一要查明牢中投毒殺人的兇手,二要保證邊關、各州府,安定如前?!?/br> 即便到了這種時候,李策也鎮定如常。仿佛無論是狗血,還是兵變,都不能亂他心神。 人在驚慌失措的時候,最需要沉著冷靜者的判斷。 鄭奉先聞言點頭,周賜縮著脖子,灰頭土臉道:“下官必將竭盡全力?!?/br> “至于蒲州兵馬,”李策頓了頓道,“盯緊他們,別讓他們傷到百姓。還要勞煩兩位大人催告蒲州刺史,讓他管好自己的下屬?!?/br> 看目前的情況,是有人想讓晉州亂起來。 李策并沒有使用軍隊強行鎮壓。事急從權,事緩則圓,他有足夠的耐心,等那些人露出馬腳。 李策觸摸沉甸甸的衣袖,目送鄭奉安他們離開,心思沉沉。 蒲州兵馬封鎖道路,晉州局勢堪憂。這種情況,金牌送不回去了。 葉長庚同李策并肩站在一起,抱臂看著守衛森嚴的院落。 雖然是白天,烏云卻壓得很低。山雨欲來,空氣中有一股沉沉翻騰的土腥氣。天色暗得像是鬼界洞開、妖魔鬼怪要橫行世間。 葉長庚冷笑道:“水渠改道的事情已經完成。周賜無能,我倒要去查查下毒的人,到底是誰?!?/br> 李策抬手拍了拍葉長庚的肩頭。 “那便勞煩葉兄?!?/br> “客氣什么?”葉長庚悶聲道,“咱們是一家人,我最恨家里人被欺負?!?/br> 他說著邁步離開,寬闊結實的身影,仿佛撞碎了什么冷厲的邪氣。 家里人…… 這幾個字落在李策心中,像寒冬臘月穿上冬衣,透著踏實的暖。 “葉兄!”李策忽然揚聲喚。 他鮮少遠遠地喚人,這個舉止有失穩重。 葉長庚轉過半個身子,問:“怎么?” 李策交代道:“注意安全?!?/br> “你放心?!彼麚P揚手,消失在院門口。不知為何,李策心中像緊起一根弓弦,總也不能放松。 下雨的不止晉州,還有京都。 春雨來得濕寒,綿綿如絲,像一層通往冬日的薄簾,天地瞬間冷了幾分。 馬車停在東宮門口,六皇子的隨從早已撐開雨傘。李璨低頭,扶著隨從的胳膊,走下馬車。 他走路不緊不緩,視線散漫而沒有焦點,邁入東宮,徑直走進太子書房,把披風解開隨意一丟,問道:“有飯嗎?我快餓死了?!?/br> 靠墻矮屏前的蒲團上,一個人掀開突然從天而降蒙住頭的披風,頗有些不滿道:“殿下是沒有看到卑職,還是故意的?” 出聲的正是丞相之子,傅明燭。 此時他好不容易從披風里鉆出來,李璨又把靴子踢掉,差點甩到他身上。 在傅明燭的注視下,李璨歪歪地坐下去,從衣袖中摸出一盞茶杯,一面倒茶,一面道:“故意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