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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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委屈、自慚形穢。 但是當李策也讀到《帝范》,看懂治國之道,明白君王的責任,他心中逐漸生出一絲理解,繼而對皇帝愈發敬重。 至于兒時失去的父子天倫之樂,他想著只要留在京都,侍奉在皇帝左右,就不算晚。 可是今日,看他們的模樣,難道皇帝…… 李策抬步向前走去,心臟縮成一團,原本穩健從容的步伐,有些僵硬遲緩。 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無論是從臣子還是兒子的角度,他都希望父親長命百歲。 禁軍副統領嚴從錚攔住了李策的路。 “楚王殿下,請留步?!?/br> “本王要面見父皇?!崩畈叩?。 “恐怕不能,”嚴從錚語氣生硬,“皇后娘娘口諭,圣上病重,皇子朝臣和宗室在紫宸殿等候消息,不準闖殿驚擾?!?/br> “那么……”李策環視一圈,問道,“晉王呢?” “晉王在里面,”嚴從錚意味深長道,“只有他和宰相能進去?!?/br> “為什么?” 其實也不必問為什么。 他是嫡長子,若皇帝彌留之際傳位,他要在身邊聽旨。 果然,嚴從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指著地上的蒲團道:“請殿下在此等候消息?!?/br> 李策卻沒有立刻便走。 “禁軍副統領能進嗎?”他直面嚴從錚的臉,問道。 紫宸殿內有低微的嘈雜聲,幾個注意到他們對話的皇子看過來,只見內寢和前殿之間,一身禁軍服飾的副統領眉心微蹙,肅然而立。他的對面,楚王李策緊抿唇角,幽深的眼眸莫名有一種壓迫感,看向嚴從錚,等待回答。 他們沒有說太多話,可是又像說了很多。 李策要干什么? 闖進去嗎? 那些皇子就要起身勸李策回去,便見嚴從錚開口道:“能進?!?/br> “那便請副統領進去?!崩畈叩?。 嚴從錚有些猶豫?;屎竺诖丝词氐铋T,他若進去,算不算違命? “就說圣上交代過,要你寸步不離守衛?!崩畈哂值?。 嚴從錚看一眼厚重的帳簾,眼中掠過一絲無畏,轉過身掀簾而入。 李策同樣轉過身。他跪坐在蒲團上,一言不發等待消息。 時間像豺狗在拖拽大象的尸體,緩慢中透著將要力竭的暴躁。李策一直盯著內寢的門簾,許久后,一個眼熟的太醫走出來。 那是首席太醫,林奉御。 “圣上怎么樣?” “父皇好些了嗎?” 許多人圍上去,林奉御躬身施禮,示意他們安靜。緩了緩,才道:“圣上急火攻心,一個時辰前突然昏厥,經過診治已無大礙。微臣還要去熬藥,不能給大家解釋了?!?/br> 人群連忙讓出道路,林奉御背著藥箱離去,經過李策時,對他微微點頭。 仿佛有一塊巨石從李策胸口移開,他深吸一口氣,僵硬的肩頭松弛下來。門簾開了。 內侍總管高福走出來。 “圣上有旨,除楚王外,其余臣子盡皆離宮?!?/br> 口諭很短,也沒有交代皇帝的病情。但既然圣上傳出口諭,想必已然大好。 大家放下心,叩首后跟隨內侍離去。 從紫宸殿到御街,紅色的宮燈再次相連。困倦疲憊又心中寬慰的朝臣偷摸打著哈欠,相互看一眼,竊竊私語。 “誰把圣上氣病了???” “聽說是趙王李璟,打了二十板子呢?!?/br> “趙王?還是那么不成器???” …… 李策上前一步,跟隨高福進入內寢。龍床上的皇帝正闔目養神,額頭扎滿銀針,手指放在床側,指尖滲出血,想必是昏厥時,太醫針刺手部十二井xue,進行了放血療法。 所以水盆里會有血。 晉王李璋跪在床前,正親自點燃什么藥草,一根根地點,讓氣味不至于太濃,又能不斷呼吸到。他的臉上有兩道淚痕,時不時看向皇帝,關切又緊張。 “兒臣恭請圣安?!崩畈吖虻剡凳?,再抬起頭時,見皇帝仍舊閉著眼。 他靜靜等待,跪姿筆直,不再焦躁難安。 只要看到父皇好好的,他可以一直等下去。 終于,一聲悠長的嘆息從皇帝口中呼出。他不方便轉頭,只是抬手對李策示意道:“你起來聽命?!?/br> 李策站起身,坐在床尾的皇后看向他,說道:“圣上氣息短淺,楚王走近一步?!?/br> 李策連忙走近。 大病之后,皇帝中氣不足,說話斷斷續續。 “朕病了,”他睜眼道,“為免耽擱朝政、有負先帝所托,朕決意立晉王為太子,監國理政,由宰相和你共同輔佐,如何?” 李策尚未回稟,李璋便已丟掉藥草,叩頭嚎哭起來。 “父皇春秋鼎盛、堯鼓舜木、至圣至明,兒臣愚昧不堪,求父皇收回成命?!?/br> 他“咚咚”叩頭,額頭很快磕出一片紅。 皇帝沒有阻止,等他磕完了,才淡淡道:“朕的兒子里,就沒有愚昧不堪的。你聰明睿智、孝順知禮,又乃宗室首嗣,天意所屬。此后更要戒驕戒躁、為江山計,友愛兄弟、體恤百姓。監國理政是鍛煉,也是考驗。你且記得,太子可立,亦可廢,莫行乖張之事?!?/br> 李璋又推拒了好幾次,直到皇后和宰相都開口勸說,他才哭著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