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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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皇帝并未詢問有關密信的任何事,他問的,是田迎雨的情況。 這人跟著你多久了,平時做事認真嗎,跟誰比較熟悉。 嚴從錚一一回答,皇帝涼聲道:“七月才調到左威衛的?” 七月,距今也不過三個月而已。但那些密信中的內容,時間跨度遠超三個月。 一個問題,便擇清了嚴從錚的嫌疑。 皇帝看一眼京兆府府尹劉硯,劉硯便率先開口道:“是這樣的,本官已查出,田迎雨乃畏罪自殺。但是有些事情本官還需要細查,故而禁軍那邊,還請指揮使找個借口,不要讓同僚生疑?!?/br> 畏罪自殺嗎? 嚴從錚雖然沒有驗過尸,卻見過田迎雨的死狀。上吊之人,舌頭都沒有伸出來,怎么會是自殺? 但他不能質疑,只得答應下來。 臨走時,皇帝抬眼看了看他,說道:“朕應該表揚員外郎,給朕養了個好將軍。禁軍中,朕要有信得過的人?!?/br> 皇帝不怒自威,這句話卻說得很和氣,讓人如沐知遇之恩。 嚴從錚神情惴惴地跪安,走到紫宸殿臺階下時,忽然覺得日光有些晃眼。 禁軍中皇帝相信的人應該是閻季德,如今這么說,是對閻季德起了疑心。他不明白為什么那些調查朝臣宮妃的信件,會指向禁軍統領。而那些信件,又讓皇帝相信嚴家。 是李策。 是他做了什么手腳。 嚴從錚向前走去,秋日的風從他衣領處吹過,冰冷狂烈。 他感覺自己似站在奔涌的黃河里,河水撲面而來,把他裹挾進渾黃的水流中,無處躲藏。 一個禁軍士官的死,掀不起什么風浪。 同僚們聽到消息,好奇大過哀傷。聽說是在賭場欠下賭債,為免連累到家人,自縊身亡,更是取笑了他一陣。 “還有人敢找禁軍討債嗎?” “這么膽小,真是丟禁軍的人?!?/br> 大家揶揄地笑著,就散去了。 只有嚴從錚知道,田迎雨是被李策的人嚴刑拷打,逼出密信后處死的。 李策說過,七年前,就是田迎雨給順嬪娘娘送了三封急信,嚇瘋了李策的生母。 田迎雨死有余辜,但嚴從錚總覺得,李策更可怕。 他站在秋日的大殿門口同嚴從錚說話時,嚴從錚總能感覺到一種決絕。 為達目的不惜一切的決絕,縱使死去也決不妥協的決絕。 那么李策的目的,除了除掉閻季德,還有別人嗎? 閻季德沒有過問田迎雨的任何事。 一個小小軍士的死,不值得他開口詢問。但是嚴從錚再見閻季德,發覺他腰間多挎了一把刀。 刀是武將的安全感,他在害怕了。 三日后,皇帝命閻季德挑選禁軍出城cao練。 閻季德身為龍武大將軍,領禁軍統領一職。十五萬禁軍守護都城,是大唐精銳。每年秋天,都會選出十萬人,在城北cao練一個月。 閻季德奉命離去,出乎意料地,皇帝把京都的防衛之權,暫時交給了嚴從錚。 言官提醒皇帝,說嚴從錚只是一名左威衛指揮使,不夠資格衛護皇城。 皇帝頷首,笑道:“愛卿倒是提醒了朕。轉眼就是吏部給官員考績挪動的時候。朕插個隊,先提拔嚴從錚為左羽林軍將軍,代禁軍副統領一職?!?/br> 官員低著頭,相互偷瞄幾眼。 不知這嚴從錚一無軍功二非皇族,怎么就被陛下青眼有加呢? 只有戶部員外郎嚴廉激動地漲紅了臉。 兒子有出息了!可為魏王助力! 受訓禁軍整裝出城時,一封信送到了葉嬌手里。 她拿著信回家去,一路上快馬加鞭。肩頭傷口的血痂正在脫落,她時不時就想撓一撓。但今日因為太開心,她甚至都不覺得癢。 “母親!jiejie!”她跳下馬,喊得整個國公府都聽到她的聲音。 “怎么了?瞧你,滿臉汗水?!?/br> 葉夫人從正廳出來,身后跟著一個臉上描紅的婆子。 這婆子有些眼生,看到葉嬌,眼神像黏在她身上,不住地打量。 “街上只遠遠見過一面,沒想到當面見到,奴家差點以為嫦娥下凡了?!?/br> 婆子說完屈膝告辭,葉嬌來不及思考她是誰,便給母親看信。 “哥哥寄來的!” 葉長庚在信中說,已收到朝廷送去的嘉獎。他將要護送吐蕃使臣,回到京都。也就一個月,就能到家。 他在信中問候母親和兩位meimei,說是親手獵下一頭白毛野狼,剝了狼皮給母親做了一套護膝。 葉長庚交代葉嬌,要照顧好母親和jiejie,少惹事。 三個人把信讀了好幾遍,讀得熱淚盈眶,心中喜悅。 葉夫人抱怨兒子也不多寫幾句,葉柔擔心哥哥護送吐蕃使臣,會不會太辛苦。只有葉嬌樂呵呵道:“我得算好日子,到時候帶著武侯們去接他。也讓他瞧瞧我的本事?!?/br> 母女三人笑了一陣,葉嬌忽然想起那個婆子,問道:“剛才那個胭脂抹得三尺厚的訪客,是誰???” “哦,”葉夫人整理心情,對葉嬌笑道,“說親的,給你提親?!?/br> …… 第66章 風流成性 提親! 葉嬌嘴里的蜜餞嚼到一半,怔怔道:“我沒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