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死者為大
那條“小尾巴”暴烈地扛住了擬造物瀕死掙扎下的沖擊,以一種幾乎把其下頷拍成碎rou的方式壓倒了最后這決定性的局勢。 鐵籠仍在因大重量沖擊而微微震顫著,室內的回音聲浪就又掀起新一輪的震動。 尺心桃有點懵地睜大了眼睛,在彌美姜疑惑的目光里,微微震撼道:“我第一次同時聽見這么多……有創意的臟話……” 彌美姜差點沒繃住笑。 “哐哐——” 刺耳的巨大敲擊聲響讓兩人都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捂住耳朵。 只見那高高坐在機械吊臂上,感覺隨時會摔下去的莊家主持興奮地揮手,“就在昨日,我們的 ‘吊死鬼’在污染種秋候遷徙的路途上,終于尋找到了——” 他用手指抓著自己的臉,像要把臉皮扒下來般,以至十指上的彩繪涂料留下十條慘白的淚痕。 “超閾者,和他面對的……” 主持的指尖抹過自己的臉,讓十道慘白涂鴉化作指尖十張白底的支票,如同魔術師灑下一把紙牌般,撒向了熙攘的人群。 他伸出雙手做擁抱狀,全息投影瞬時轉換,內場淹沒在一片藍色粒子海洋中,虛擬構建出殘陽下,千瘡百孔的重度污染區廢墟。 一個站在塌了半邊房樓頂的青年,在日光消去時,垂目看向安靜而昏聵的街道。 以及,從那陰影中閃爍出的幽然獸瞳。 就像是中層區的一等公民最熟悉的,那閃爍的霓虹燈管掛上每一個建筑的枝頭的瞬間,陰影中轟然鋪陳開一片的螢火之光。 “一千頭,污染種?!?/br> 這個主持的確是魔術戲法出身,一根手指并在臉前,讓一切歸“一”。 “善人府,為超閾者祈愿,攜永恒法,卻萬善終?!?/br> 他雙手交握,帶著微笑閉眼,仿佛超閾者所調度的超凡威能,將一切湮滅為黑暗。 尺心桃頗好笑地看著眾人陷入狂熱。 正是因為她早就深知,所謂腦域超能,那是多么令人目眩神迷、心馳神往,她才理所當然認為,從來只對賭博瘋狂的生徒對此展露狂熱,也算不上什么。 ——這些人知道得可真是太晚了,真可憐,不會真有人是第一次知道超閾者隨手一A有多恐怖吧? “咔嚓?!?/br> 尺心桃無語地看著彌美姜在旁邊啃手指餅干,后者聳肩,“善人府這些餓死鬼,為了不干坐著看改造者出風頭,手段粗暴但有效——撒錢?!?/br> “行了,該走了?!?/br> 尺心桃擺擺手。 “心桃,你知道我對你很誠實,所以,”彌美姜啃完餅干,舔舔手指,“君檀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別的,讓你對他針對到這樣……嗯?” 彌美姜有著金黃色的頭發,重新推開的天窗投射下了有些昏暗的光線,她燃燒著好奇的眼神里透露出種幾近舔舐的毛茸茸感,像只眼神明亮的小狗。 “特別?” 尺心桃聽笑了,“運氣爆炸了,住到我家的特別嗎?” 但這可不一定是運氣好得爆炸還是壞得爆炸了。 彌美姜甩水似的搖頭,“噫~不是這個啊不是這個?!?/br> 她壞笑著湊近尺心桃,“別裝不懂??!你真的很拼命在討厭一個人,這可完全不常見,這不就是特別關注?” “反正這針對的程度我是真沒見過,”彌美姜閃身躲開尺心桃無語地扒拉她的手,雙手扒住窗沿,“非要說的話……” 她呼出氣時,手臂用力,利索地向上引體后從天窗跳出去,“就只在你嘴里聽說過很久以前也有那么個討厭鬼——但我沒見過?!?/br> “君檀,總覺得有點像這個,”她像只倉鼠咻地從天窗處探出頭,“只有你知道是誰(you know who)的人——什么時候我能見見?” 尺心桃抬頭望著她,一副嫌晦氣的樣子翻了個白眼,“他已經死了啊。死了好多年了?!?/br> 天窗投射下的光線中只站著她一人,似乎因為彌美姜擋住了些光,尺心桃沖她擺了擺手。 “你少在這瞎八卦,這倆人一點不像?!?/br> “好吧好吧,”彌美姜雙手合十著退開身去,“死者為大,咱不說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