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比爾眼睜睜看著到手的雄蟲飛了出去,他只感覺到義體鋸手狠狠傾斜了一下,隨即有什么東西掉進了金屬膜翅之間。 “他瘋了嗎?他瘋了嗎?他瘋了嗎?” 詹姆連著三聲大吼,語氣凌亂地快速說著,“比爾為了讓金屬膜翅每一片都像刀片一樣鋒利犧牲掉了飛行,那是無數把細軟的鋼刀,雄蟲閣下會被撕碎的!” 詹姆的聲音卡在了嗓子眼里,發出嚯嚯嚯的氣音。 看臺上,奈奈控制不住自己地抱住了蘭斯的胳臂,幾乎尖叫地說:“閣下的尖刺從比爾的脖子里穿出來了,他捅穿了比爾的脖子?!?/br> “臥槽,來個蟲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后知后覺地反應了過來,詹姆大吼著。 但看臺上沒有蟲知道,他們也想知道答案?。?! 比爾大張著嘴巴,他的視線緩緩下移,看到了從自己脖子上銳利而出的尖刺,尖銳、堅硬、刀刃兩側不是光滑的而是布滿了細小的倒刺,一旦收回去,能夠帶下兩條rou。 比爾眼睛睜得極大,眼眶幾乎咧開地流出了兩行血淚,他低吼著抬起了自己那條返祖特征明顯的胳臂,胳臂一排返祖出的剛毛是他的驕傲,他反轉了手臂費力地伸進自己鞘翅下在振動的后翅內抓住了雄蟲。 他返祖的手臂肌rou塊塊鼓起,上面暴起的青筋蔓延。 比爾,“??!” 他大叫著拽出了雄蟲。 “雄蟲渾身是血!”詹姆急切地跟進,他的聲音已經沙啞,精神卻格外亢奮,現場只有他的解說聲音在巨大的“斗獸場”內回響。 “閣下還活著,他的手動了一下。他要被拽出來了,怎么辦?尖刺是捅穿了比爾的脖子,但雌蟲強悍的生命力不會讓別人這么容易倒下,尖刺太細了,要是換成更大的武器,比爾現在腦袋已經分家了。我去,不愧是我們的雄蟲,永遠給我們驚喜?!?/br> 說到后面,詹姆勾起了嘴角,聲音變得平緩,這場比賽勝負已定。 被比爾抓住脖子的時候,沉明河悶哼了一聲他手上用力,精密卡扣旋動的聲音細小而輕不被任何耳朵和機械捕捉,但他感受到了,他放松了身體任由比爾將自己從膜翅中拽了出來。 比爾死死地握著雄蟲纖細的脖子,他憤怒地大吼,用力地把雄蟲往地上摔…… 吼聲凝固在了喉嚨里,比爾不可思議地看著懸掛在自己面前的雄蟲,雄蟲朝自己露出了個溫柔的笑容。 比爾艱難地說著,“死了,也好?!?/br> 沉明河握著的尖刺后端的手向前送,把尖刺尾端沒入得更深。 就剛才,他放松身體任由比爾猛摔自己,那是不可能的,脫離膜翅的瞬間他拔下了改造好的尖刺后半段,借勢甩出去時把尖刺扎進了比爾的脖子里。 一柄長刺從后往前,一柄短刺自左向右,扎穿了比爾的脖子。 看臺上看著自己的作品表現得如此出色,阿肖整個人都因為激動而顫抖。 所有蟲的目光都集中在雄蟲的身上,而雄蟲眼中是比爾漸漸失去了光彩的眼睛。 沉明河憐憫地說:“可憐的東西?!?/br> 脖子下面只剩下一條胳臂和殘缺軀體的可憐東西。 沉明河掉在了地上,渾身浴血的他微微踉蹌一下后站穩,他抬起頭看向籠子,籠子正緩緩下降。 沉明河彎起嘴角笑了起來,眼角眉梢盡是笑意。 溫柔的瘋狂,嗜血的平靜,正在他的心里面鼓噪。 想干點什么呢。 籠子下降的機械聲音中,死一般的靜寂在雌蟲內蔓延。 壓抑,害怕; 畏懼,渴求。 所有蟲看著沉明河從拳臺上走了下來,看著他走近了看臺,看著他打開了銀發雌蟲的手掌。 沉明河看著蘭斯血rou模糊的手掌,低聲呢喃著:“你怎么就不知道疼啊?!?/br> 他俯下身,近乎虔誠地吻上蘭斯柔軟掌心內的傷口,銀發雌蟲的血液進入了口腔,鐵銹的味道中有著草莓薄荷糖淡淡的甜。 沉明河緩緩在雌蟲腳邊跪了下來,把臉埋進了雌蟲的手掌之間。 他整個人在止不住的戰栗,不是因為恐懼后怕,是他血液中因為殺戮和戰斗引起的瘋狂嗜血在慢慢平復。 第22章 022 掌心里傳來了微微的刺痛,不疼,癢癢的。 唇柔軟的親吻,牙齒輕微的觸碰,細細密密的癢從掌心一直向上蔓延。 溫熱潮濕的呼吸仿佛出現在了耳邊,戰栗的身體就倚靠在身上……蘭斯閉上了眼睛,從心底深處涌上nongnong的渴望。 不遠處,機械甲蟲的身體轟然倒塌,掀起的氣流撲向看臺,看臺上失語的雌蟲們才反應了過來,山呼海嘯一樣嘈雜的聲音猛然出現,勢要沖破四面墻壁的桎梏,將震驚傳遞到四面八方。 詹姆拿著從機械甲蟲脖子上拔出來的兩段尖刺,發現它們輕得幾乎感受不到重量,想要將它們用好肯定需要更多的技巧、更大的力量,雄蟲竟然用它們殺了機械甲蟲比爾,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他絕對懷疑明尼斯特的性別,懷疑他是不是翅膀徹底退化的雌蟲! “不會真的登記錯了吧?” 詹姆往前走,他的腳步聲驚動了雄蟲,雄蟲抬起頭扭身看了過去,眼神很冷、深處似攪動著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