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卡約斯在溫德爾的面前一直沉默寡言的,而直至此刻,溫德爾終于窺見了卡約斯骨子里的一抹狠勁和瘋狂——不愧是僅憑自己,就能殲滅一支異蟲軍隊的帝國戰神般的存在。 獸人的天性被卡約斯此刻充滿野性和暴力的表現激起,溫德爾臉上一直帶著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法掩飾的狩獵欲望。 如果溫德爾還是一頭豹子,此時他渾身的毛發已經全部豎起,渾身的肌rou在激動中顫抖。 兩只雌蟲飛到哪里,溫德爾的頭就朝著哪里扭過去,像是自動追隨對焦的攝像頭。 情不自禁,雙眼泛紅。溫德爾緊緊盯住卡約斯在翼斗場上的身影,為此著迷又戰栗。 直到示意卡約斯勝利的播報聲再次響起,溫德爾才如夢方醒。他急急喘了一口氣,眼神立刻恢復清明。 不知什么時候,他已經站到了包廂最前面,臉頰幾乎貼上了玻璃,豹子尾巴也悄悄冒了出來,此時正興奮地甩來甩去,完全不受控制。 溫德爾對此應對自如,畢竟上輩子有豐富的經驗。他熟練地把自己的尾巴按回去,又深呼吸幾下,讓緊繃的肌rou緩緩放松,心跳也逐漸慢下來。 剛才翼斗場上發生的一切,仍舊在他的腦海里自動循環播放。 隨著回想,溫德爾卻漸漸皺起眉頭。 他發現了一些不自然的地方:卡約斯的一些動作完全是不必要的,非但不會增加攻擊的有效性,更是讓他露出了破綻,讓一些本來可以避免的受傷還是發生了。 還來不及細想,包廂的門卻傳來幾聲敲門聲。 片刻前剛剛博得了所有蟲的歡呼的勝者,正帶著他那張像是血污一樣的面具,站在包廂門前。 憑借呼吸聲,卡約斯辨認出面前的亞雌就是他要找的蟲:“打完了,跟我回去?!?/br> 實際上,卡約斯說的“打完了”是指他的場次,而此時的翼斗場上還不斷在有新的雌蟲入場交戰。不過,溫德爾本來就不是為了看翼斗來到這里,于是他點點頭,跟著卡約斯往外走。 看著卡約斯緊抿的雙唇和不虞的臉色,溫德爾笑了笑:“怎么贏了還不高興?” 卡約斯沉默著走回兩層小樓,把門關上,才語氣不善地回答:“你在這里不安全,而且,下次不要把你是加勒德亞閣下雌蟲的身份說出去,會被蟲盯上?!?/br> 盯上做什么,綁票要贖金嗎? 溫德爾好笑地搖頭:“你真的覺得有人會試圖綁架加勒德亞的雌蟲?他們知道我是誰的雌蟲之后,不同情我就不錯了,怎么可能會打我的主意?!?/br> “被綁架可能都比在加勒德亞大人的手下活的時間長吧?!?/br> 溫德爾誠懇地自黑。 第018章 卡約斯頓了頓,他一直覺得面前的亞雌有些奇怪,語氣中無時無刻不帶著輕松的笑意。就算眼睛看不見,卡約斯也能想象到溫德爾的表情。 眼睛基本失明之后,周圍的蟲族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呼吸頻率和聲音高低的區別,但溫德爾含笑的聲音,在其中顯得格外突出。 但不是因為這個。 溫德爾的身上總帶著雄蟲信息素的氣味,在擁有多個雌蟲的家庭中,只有最受雄蟲喜愛的雌蟲才會這樣。 ——提醒溫德爾,就是在保護加勒德亞大人最喜歡的雌蟲,卡約斯這樣說服自己。 “加勒德亞大人目前的處境危險,你暴露身份,只會為尊貴的雄子徒增負擔?!笨s斯聲音冷硬地說。 溫德爾說:“你的意思是,有蟲想對加勒德亞大人不利?” 卡約斯淡淡點頭:“你應該能猜出來是什么組織?!?/br> 溫德爾:…… 當然了,不就是忒西彌嗎,他自己的組織。 但溫德爾很好奇,作為擁護雄蟲最堅定的保守派成員,卡約斯是怎么看待忒西彌和其他雄蟲反抗組織成員的,所以他找了個借口:“其實,我不太了解圖里歐帝國。我不是這里的蟲?!?/br> 這其實也是實話。 卡約斯把自己臉上的薄膜面具摘下,露出一雙無神的銀眸。他不知道溫德爾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放任瞳孔渙散,不再裝得像是正常蟲族的樣子。 “我沒聽說過加勒德亞·里昂大人有從外面來的雌蟲?!?/br> 溫德爾笑了笑:“我只是他眾多雌蟲中的一個,沒那么大的名氣。況且,加勒德亞大人的莊園中有幾十只雌蟲,你怎么會知道沒有外面來的雌蟲?” “難不成,你和加勒德亞·里昂大人認識?” “不認識?!笨s斯冷硬地否認道。 溫德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走上前去,試探性地碰了碰卡約斯的肩膀。隨著他的靠近,卡約斯的肌rou明顯繃緊,卻沒有出言拒絕,任由溫德爾的手掀開他背后的衣服。 衣衫卷起,露出卡約斯狹窄的腰線、深邃的腰窩、輪廓分明的背肌,以及盤踞在皮膚上的大塊淤青。 溫德爾無奈地嘆了口氣。 果然,他在觀戰的時候就知道,卡約斯那不要命的打法配合漏洞百出的防御,一定會在身上留下傷痕。 最重的,應該就是被“黑刺王”從空中摔到地上后,造成的背后傷痕。也就是現在他看見的這片。 “你做什么?”感覺到腰部附近的強烈視線,卡約斯有些不自在地問道。 “很明顯吧,這不是我們的交易嗎,你帶我去看翼斗,并且給我講加勒德亞大人到底面臨什么危險,作為交換我會給你療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