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知道了,祝你以后都不會再受傷,我們有緣再見?!?/br> 他靠在門框上,笑瞇瞇地向著雌蟲揮了揮手。他知道,雖然銀眸雌蟲看不見,但是能夠通過其他感官感知到這個動作。 雌蟲的身形頓了頓,微微側過臉:“不可能?!?/br> 經過幾天的相處,溫德爾多少摸清了雌蟲認真的性格,笑著搖了搖頭,說:“只是我希望?!?/br> 雌蟲不再說話了。 片刻后,他打開房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望著遠去的蟲影,溫德爾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 這是他在蟲族收獲的第一個可以說說真話的存在,也是能被他單方面稱之為朋友的蟲。要說不舍,肯定是有一點的。 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溫德爾能做的,也就只有祝愿他以后的蟲生,能夠平安順遂。 此時的他,并沒想到會重新見到雌蟲的可能性。 —— 第二天,溫德爾剛走出自己在主樓三層的臥室,就迎面感受到了一股狂風,逼得他向后退了一步。 溫德爾:? 這不是在室內嗎?哪兒來的大風? 他狼狽地抵住差點被風刮得重新關上的房門,瞇著眼向外看去。 只見一樓到三樓之間貫通的空間中,有一個模糊的紅色影子在到處閃動,震得墻上的各種掛飾都噼里啪啦地響個沒完。 溫德爾一頭霧水地向下看去,艾納卻正一臉平靜地坐在餐桌邊,一邊看著自己的光腦,一邊吃著早餐,悠閑自得。 要不是因為他半長的黑發時不時被風吹起來,溫德爾幾乎要以為自己進入了另一個異空間,只有自己才會看到這道閃動的紅影。 發現溫德爾在看自己,艾納向他淡定地點點頭:“雄主,早安?!?/br> “早,這是……” 溫德爾遲疑地看向還在飛舞的影子,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看艾納這幅司空見慣的模樣,難道這一幕在加勒德亞·里昂的家里,其實經常發生嗎? “阿布戴爾,停下?!卑{仰起頭,向空中喊道。 片刻后,他見沒有任何改變,又提高了些聲音重復道,“阿布戴爾,停下,雄主來了?!?/br> 空氣中不停變換方向的氣流突然同時停下了涌動,大廳中的吊燈終于不再亂晃。 一只雌蟲閃現在溫德爾的面前,劈頭蓋臉氣急敗壞地控訴:“雄主,我又被軍部那些老家伙停職了,我遲早要把他們全殺了!” 溫德爾這才看清,原來這只有著一雙火紅色蟲翼的雌蟲,就是剛才在大廳里橫沖直撞的紅色影子的真身。 這只雌蟲面容俊美,身材高挑勻稱,鮮紅色短發襯得整個人意氣風發,像是一柄出竅的利刃。 此刻,他的表情極其憤怒,暗綠色的眼睛里仿佛要噴出熊熊烈火。 “停職?”溫德爾遲疑地重復道。 聽艾納叫這只雌蟲“阿布戴爾”,溫德爾才知道這個脾氣火爆的雌蟲是加勒德亞的雌侍之一。 他想起銀發雌蟲在自己追問下透露的更多細節。 阿布戴爾·萊斯頓,是萊斯頓家族最小的兒子,也是最不服管教的雌蟲。 他在戰力方面帝國排名前列,但依舊因為對自己的雄蟲父親口出不遜,被家族除名,并被摘了軍銜,送上雌蟲審判法庭。 因為阿布戴爾戰功累累,還是帝國最年輕的少將之一,這件事在當時引發了巨大的輿論,很多雌蟲對此表示憤慨,希望能對阿布戴爾從輕處罰。 但圖里歐帝國的思想觀念根深蒂固,有權有勢的王官貴族都是守舊派的忠實擁護者,平民雌蟲的抗議終究是徒勞。 關押了一個月后,阿布戴爾依舊不肯認錯。就在他即將被施以摘除蟲翼的懲罰時,加勒德亞·里昂將其作為雌侍買下。 但這并不是一次解救,而是從監獄,到了真正的地獄。 從來到加勒德亞·里昂的莊園后,阿布戴爾身上的傷痕就沒有斷過。在婚后,他復職回到了軍部,但有的時候因為受到折磨傷勢過重,甚至沒有辦法支持正常的工作。 但守舊派的貴族卻是樂見其成。 原本桀驁不馴的阿布戴爾在加勒德亞的“管教”下,漸漸收斂了一部分鋒芒,也有了些正經雌蟲的樣子。沒有比這更能彰顯雄蟲對雌蟲與生俱來的統治地位了。 皇室也對此感到十分滿意,對加勒德亞·里昂嘉獎諸多。 溫德爾原本以為這只雌蟲在“加勒德亞”面前,會是沉默壓抑或表現得極其恐懼,但事實情況卻和他想的截然相反。 紅發雌蟲收起雙翼,已經自顧自地坐在艾納身邊的位置上。 他一邊嘟嘟囔囔繼續罵著他的上司,短短時間內已經為他們規劃了十幾種不同死法,一邊用刀狠狠切著盤子里的rou塊。 對此,艾納置若罔聞,一心一意瀏覽著自己光腦上的信息。 在吃完盤中剩余的食物后,他起身,平靜地告別:“我去軍部了。再見,雄主。再見,阿布戴爾?!?/br> “欸,晚上你去嗎?”阿布戴爾叫住他,沒頭沒尾地問道。 “不,祝你和雄主玩得開心?!卑{頭也不回地回答。 阿布戴爾的嘴里冒出了幾句溫德爾一時間沒聽懂的話,不過根據語氣判斷,應該不是什么特別干凈的話。 等阿布戴爾稍稍冷靜下來,也用完早餐,溫德爾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晚上什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