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往后仰了一下，瞪了他一下，意思是不都給你錢了嗎?怎么還這么不識時務地跟過來。

    慕離淡漠色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快速地用唇語說了幾個字：一會兒時間已經到了。

    孟賀蘭：......

    蘇明玨這奴才到底是怎么教的，居然這么的沒規矩。

    孟賀蘭張開嘴正想給蘇明玨告狀，話到嘴邊又閉了起來，算了，這一說把自己又繞進去，犯不著因小失大，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第115章 誰的修羅場?

    主街到碼頭的距離并不遠，沒走一會兒三人就到了。

    只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扛貨物的扛貨物，采買東西的采買東西，一副熱鬧忙活的景象。

    蘇明玨對著碼頭望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若是平日他必將感興趣地上前看上一看，眼前他惦記著百里奚的事情，也無暇顧及這些。

    孟賀蘭陪著蘇明玨走到碼頭，看到的是老百姓進進出出的忙活，也不懂蘇明玨在看什么。

    他瞧著前面搭了一個遮陰的棚子，擺著一些飲子之類的東西，回頭問道：口不口渴?前面有個茶攤子，我們去坐坐?

    蘇明玨搖了搖頭，站在碼頭上回憶之前看到的方向，詢問道：剛剛在閣樓上我手指的方向，你可還記得?

    古代的方位不比現代，簡單明了標有路標，蘇明玨打量好一圈，總覺得左邊右邊都像是百里奚剛剛待過的地方，一時難以辨明。

    孟賀蘭聞言，往右指了一下，那個方位，我瞧著你指的地方有防汛塔。

    蘇明玨順著孟賀蘭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木頭搭建的小房子，再往下看便是剛剛百里奚下河的地方。

    蘇明玨確定后，點了點頭：我們去那邊看看。

    孟賀蘭看著前面就是一塊攤地，沒有什么好玩的，納悶道：你去那做什么?眼下河水上漲，渾濁的很，一點都不清透。

    蘇明玨聞言隨意找了一個借口胡謅道：說來，來京城這么久，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防汛臺，南邊水患頻發，我想見識下北方對此治理和南方相比有何不同?

    孟賀蘭聽到這話，只當他好學，打趣道：難怪你之前那篇水患的策論寫的不錯，敢情是平日里關心的很。

    蘇明玨聞言沒有說話，邁著步子就往那走去，剛下到河灘，就聽到一個清亮稚嫩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這位郎君你在這做什么呢?

    百里奚聽著稚嫩聲音，微微一笑，還未開口，旁邊一個女娃便張嘴解釋了起來。

    你真笨，這都看不出來，百里哥哥這是在收集柳河的水。

    那小男娃聽到小女娃回答，接連又問了一句：收集柳河的水干什么呢?

    小女娃聽到這話，就犯難了，一時也回不上來，看向百里奚道：百里哥哥，你收集這柳河的水做什么呢?

    百里奚將從柳河里收集到水囊里的水倒了出來，倒入一個銀罐中道：我啊，這是在測量柳河的泥沙量。

    小男娃聞言一驚，啊?這河里的泥沙都要測啊?

    小女娃則是嘟嘟嘴，頗有些失望道：原來百里哥哥是在玩泥沙啊!我還以為你在做很厲害的事情呢!

    旁邊一老人聽到小女孩這樣說，連忙喝住了她：阿珍，怎么說話的呢?快跟百里哥哥道歉。

    小女孩聽到自己的爺爺訓斥她，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乖巧地行了一個禮道歉道：對不起百里哥哥，我說錯話了。

    老者見她道歉完后，自己對著百里奚鞠了一躬，雙手作揖道：百里公子對不住了，這孩子口無遮攔的，一時說錯了話還請你別往心里去。

    百里奚手里忙活著事情，聞言停了下來，對著老人溫和笑道：沒關系的王伯，阿珍性子純真，童言無忌。

    那王伯聽到他說這話，心才略微放了下來，接著又愁容滿面地問道：依百里公子測量，不知這近日是否有洪水過來?

    百里奚臉色平靜道：我已經用水囊連續收集了近日七天來的柳河中部的泥沙量，會不會有洪水還要測量了才知道?

    蘇明玨站在不遠處看到百里奚從一個木箱子里掏出幾個水囊，樣子專注又認真，又結合幾個人對話，猜測到百里奚可能是在測含沙量。

    孟賀蘭在旁聽了一耳，雙手抱胸道：沒想到今日逃課的不止我一個，這看起來乖巧聽話的百里奚也參與了啊?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蘇明玨道：阿玨，看來不守規矩的人也不止我一個。

    蘇明玨懶得聽他含沙射影，陰陽怪氣的說話，直接將話題扯到正面，有些疑惑道：他這樣就能測量到是否有洪水來?

    說實話蘇明玨是抱著很大的懷疑，這河里的泥沙一天一個樣，他這樣收集七天，就能得出會不會來洪，好像沒什么可信度啊?

    難道古人有不一樣的法寶

    孟賀蘭聞言搖了搖頭，你若是問我用兵之術和兵器鑄造，我倒是能給你分析一二，這水文說實話我確實沒什么研究。

    停了半晌，他看了百里奚的cao作道：不過我覺得這事恐怕也不是空xue來風，我曾聽過我父親說過有個部落很擅長測量水文，知曉水輿之事，能判斷出河流干旱或者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