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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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很正常。 這種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小孩兒見到他,無論何時何地,向來是要立刻到他身邊,而且是用跑的。 今天怎么這么克制? 岑小於。他問,怎么起這么早? 喊全名,就意味著心情不太妙了。 可小崽子還是一臉我是全世界最乖的寶寶,眨巴眨巴大眼睛,罕見的,居然不回答他問題。 以及仍是坐在那兒,沒有過來。 反了天了。 難道孩子這么快就已經到叛逆期了嗎? 本以為還會再過些年 岑尋枝既有些微的惱意,又有說不上來的挫敗感。 就在這時,他眼前一黑。 有誰從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 有人偷襲! 岑尋枝肌rou驟然緊繃,根本無須思考,從軍校到戰場多年的訓練和經驗教訓都在敦促著他的本能立刻做出反擊,捏碎膽大包天的偷襲者的骨骼 直到陌生而熟悉的嗓音柔柔響起:猜猜我是誰? 一句話。僅是一句話而已。 一段聲音,將他瞬間帶回了幾年前滿目瘡痍的黃昏曉星。 晦暗逼仄的天空下,破碎流離的大地上,他見證過太多,失去太多。 但也得到了一些。 本以為絕望的長夜將永無盡頭,直到金光熠熠的小鳥兒從不知名的遠方來,銜來光明和希望。 此前橫生的戒備和怒意消散得無影無蹤,岑尋枝平復心跳,嘖了一聲:放開,別鬧。 語氣仿佛責備,可又是溫和,甚至帶著點兒寵溺。 小鳳凰依言松手,轉到他面前咯咯笑著:我沒有呀,我都沒讓你繼續猜了,是不是很乖? 嗯,乖,你最乖。岑尋枝敷衍道,怎么突然來了,也不說一聲。 不突然呀,我可是上周就跟你們說過啦。少年的鳳凰瞳剔透明亮,好久不見,枝枝。你一切都好嗎? 一切都好嗎? 岑尋枝看向那邊滿臉看,是驚喜吧的小於和休斯,還有聽見動靜從樓上揉著眼睛下來的漫漫,以及火急火燎從休眠艙出來的kfc。 除了在家的這幾個,他的生活中還多了頻繁拜訪的梁施與程,以及吉尼母子。 就像他之前某天晨起時突然發現的,他好像突然擁有了一個吵嚷、煩人、又叫他忍不住掛心的大家庭。 很多很多的情感,很多很多的愛,如同冰川融化過后的洪流,自四面八方源源不斷涌來。 而他已然深陷其中。 嗯。他的嘴角彎出柔和的弧度,一切都好。 * 所以,你覺得是什么原因? 岑尋枝問。 他們在花園里曬太陽。不是有絨絨草們的秘密花園,就只是普通的那個。 曬太陽是好習慣,但也只有有閑情逸致的人才會去做;過去kfc把這個小院子打理得漂漂亮亮,岑尋枝卻連來坐一坐的心情都沒有。 現在,什么都在改變。向著好的方向。 岑尋枝和休斯都坐在kfc準備好的桌椅那兒,唯有紀攸坐在籬笆上。 那里看著可不是什么舒適的地方,當事人倒是悠然自得。 他是鳥兒,總喜歡停歇在高處。 紀攸沒有正面回答問題,望著不遠處:他們看起來很開心。 垂耳兔小姐弟在花叢里追蝴蝶,他們都很輕,也很小心,不會踩壞花草。 有一只藍閃蝶落在小於的鼻尖,嚇得小兔子一動不動,僵在原地。 漫漫躬身,像一只即將狩獵的貓那樣從另一個方向悄悄地、悄悄地接近躍起撲 蝴蝶飛走了。 小姑娘很泄氣,更小的男孩兒反過來安慰她:不要緊呀jiejie,我們還可以再看別的! 漫漫覺得有道理,兩個孩子又追逐下一個目標去了。 kfc端著飲料與小食的托盤,放在桌子上。 紀攸低頭看向岑尋枝:一定比在原來的家庭要開心。 休斯道:但他們總不能一輩子這么躲藏下去。咱家的小崽兒先不談,那個小丫頭本來可是能收起耳朵、自由出現在外面的,現在叫她反過來遮遮掩掩,一定很不習慣九九,我想,要是有辦法,還是得讓他們收起兔耳朵來才行。 岑尋枝:什么時候成你家的了? 休斯: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 鳳凰聞言,沉默不語。 他同樣不是人類,也曾有過在人類世界如履薄冰掩藏真實身份的經歷,有過一時無法恢復真身或人形的恐慌,最能理解總要「躲藏」的苦楚。 那邊的小兔子們還年幼,沒有見識過太多來自世界的惡意。 好在,他們都有各自的堡壘,能在真正長大之前,將他們完好地保護在里面。 兔子meimei的情況比較簡單,既然她以前可以完全化形,那么現在也只是受到絨絨草的暫時影響,晚點兒我會用靈力幫她探查一下。紀攸的眉心擰成小小一個結,但是兔寶寶的就比較復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