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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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根本沒有講過。 這樣的疏忽也不能算小孩的錯,早在他第一次去吉尼家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要在夜里去看杏臨江苑中心花園螢火蟲的約定。 本來應該是提著蛋糕高高興興回家時順便告訴監護人的,沒想到發生了一連串大事,也徹底拋之腦后了。 究竟之前有沒有報備過,已經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小兔崽子已經整裝待發準備跟人走了。 岑尋枝想象中的抱著小安眠藥緩解疼痛好好睡一覺的場景,就這么被不速之客打碎。 他沒辦法對兩個孩子發脾氣,疲憊地捏了捏鼻梁:太晚了,不安全。不可以去。 小於:qaq 弗拉夏也急了,他放下小孩,轉身到門口提起工具箱舉到面前:可是,可是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裝備 那都還是花了攢了很久的零用錢買的高級貨呢。 岑長官說太晚了,可是問題是螢火蟲只有安靜的、無光的深夜才能看到,總不能挑白天、或者到處都亮著燈的時候去看吧? 弗拉夏據理力爭,尤其重點說明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可以保護小於弟弟;杏臨江苑的治安也很好,絕對沒問題。 他是最普通不過的賽瑟納林族,是這個國度的主人,沒犯事兒走在大馬路上當然平平安安不用擔心被任何人抓。 但小垂耳兔不同。 他仍在走鋼索,隨時有可能墜下無底深淵。 岑尋枝沉著臉,向小兔子招招手:來吧,去洗澡,然后睡覺了。 mama不同意,不能出去探險對幼崽來說有些失望,可是還是跟mama一塊兒更好。 他拽了拽少年的衣角,小聲道歉:哥哥,對不起,你去玩兒吧。 然后毫不猶豫走向岑尋枝,小手放進監護人的掌心。 被選擇,總是叫人心安的。 岑尋枝把幼崽撈起來抱在懷里,用上了根本不需要的力氣,可莫名還是覺得臂彎空落落的。 應該是小東西還是太瘦了吧。 弗拉夏被這沒有任何懸念的答案小小地刺痛了一下,盡管他并不知曉這種酸澀的滋味兒從何而來。 少年是個行動派,想到什么就要去做,如果被阻礙,解決就好了。 他也快步上前,膽大妄為地攔在岑尋枝面前,站了個自己在家練的軍姿,擲地有聲:報告長官!我認為我剛剛陳述的理由是合理的,我也是最佳的人選。請您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於弟弟! 他不說還好,這番話無論是措辭還是他現在的語氣,都堅定得有些不合時宜,仿佛這不是一次對小幼崽出去玩兒的邀請,而是什么更長久的誓言。 岑尋枝原本心情就不好,他這架勢這么冒出來簡直火上澆油。 成年人額角的青筋跳了跳,用盡為數不多的耐心:讓開。 弗拉夏很執拗:您再聽聽我的分析嘛!中心花園白天人太多了,剛到晚上的時候周圍也是車來車往,所以看不見螢火蟲。深夜是絕佳的觀察時刻 我說不可以! 岑尋枝吼道。 懷里的孩子嚇得渾身一抖。 mama從來沒有在他面前發過火,連講話音量都沒怎么提高過,哪怕這并不是對他。 岑尋枝瞥見幼崽蒼白的臉色,頓時后悔。 他不該這樣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他是成年人,怎么能跟小孩一般見識? 然而一想到有可能會讓兩個孩子好吧,主要是自己家的那個受傷,或者被認出來,他就無法控制向外涌的惶恐。 腦海中浮現幾個人抓住逃不掉的小於,獰笑著,有人報警,有人揚言告知媒體,有人要向邊防局舉報,總之,絕不讓一只幼小的兔子活著離開賽瑟納林 不。 絕對不行。 岑尋枝猛地閉上眼,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仿佛缺氧。 這是相當不妙的、ptsd發作的前兆。 他都不知道,有關于小於的擔憂也已經成了傷痛的引子。 他感覺到頭暈,現在最該做的事是把幼崽放下來,否則萬一連人帶輪椅摔下來很有可能會傷到小孩 軟軟的小手摸上他冷汗直冒的額頭。 絲絲縷縷清涼的治愈力溫柔地滲進精神力的傷口,撫平了那燒灼般的疼痛。 岑尋枝重新睜開眼,從汗水打濕的睫毛下看見了小孩子擔心的小臉。 mama!小垂耳兔見到他重新睜眼,語氣明顯輕松了些,mama,疼不疼? 岑尋枝捉住他的小手,從相貼的掌心中汲取更多安定的力量。 半晌,緩緩呼出一口氣:好多了。 這個孩子,又一次救了他。 另一邊,弗拉夏還在因為被拒絕而急地直轉圈。 他又想和小於弟弟玩兒,又不想惹偶像生氣,尤其不能影響到小魚和岑長官之前的感情。 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的他深知媽咪的辛苦,哪怕已是叛逆期,也很少忤逆吉尼夫人的意思。 所以,就算被岑長官吼了一聲,他非但不生氣,反而更積極地尋找一個能讓每一方都滿意的辦法。 突然,腦袋上的小燈泡一亮: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