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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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不像你?kfc把小孩兒放在腿上,指著杯套問。 小兔兔抿著嘴笑了。 他在大人眼中,就和這雪白的花紋一樣可愛。 有時候拿不動了,小於會把瓶子放在茶幾上,蹲在同樣的視線海拔盯著看。 但凡小於不在,三棵幼苗和以前一樣病懨懨得毫無生氣; 只要小於來了,馬上變身(狂喜亂舞!)(狂喜亂舞!)(狂喜亂舞!) 大人們有時候路過,會聽見幼崽仿佛在自言自語: 你們今天也好呀。 嗯早上吃了蔬菜餅。 小於不喜歡吃rou。 童言童語,奶聲奶氣。 瓶子里的小苗兒們緊貼著玻璃,恨不能從里面鉆出來,享受一把和垂耳兔貼貼的快樂。 kfc有時候心癢癢的,也想參與一下。 可惜他蹲不下來,只能彎腰在旁邊看,時不時讓小於轉達幾句自己對絨絨草的問候。 幼苗們嫌這個章魚似的機器人太奇怪,常常有些驢頭不對馬嘴的應答。 kfc摸不著頭腦,低頭看見小幼崽捂著嘴吃吃地笑。 好吧,好吧,能把崽崽逗笑,也算是一種成功了。 小兔子的存在,為這個沉寂的家增添了許多歡聲笑語。 每每看見這樣和諧的一幕,休斯就抱臂站在岑尋枝旁邊:如果真的順利,你那園子就有救了或者說,你就有救了。 岑尋枝靠在輪椅椅背上,手指輕輕敲著扶手,看不出喜惡。 在這個絨絨草極為稀少珍貴的年代,他竟能奢侈地擁有一整個花園,還都是個頭強壯的成年植株,盡管和聯邦其他的絨絨草一樣早就病入膏肓,可還是能提取出來一點點兒微量藥劑,保證他精神力上的損傷不至于進一步惡化。 栽滿了絨絨草的秘密花園,是那人非要塞過來的,所謂的賠禮道歉和好意。 有什么必要呢。 絨絨草放在他家,怎么都不可能養活。 而傷害發生過后再說什么彌補和償還,也早就于事無補。 他的精神力和雙腿,他殘破又無望的人生,這輩子可能也就那樣了。 岑尋枝望著小於無邪而快樂的笑顏,罕見地感受到一種類似于現世安穩的慰藉,又似乎只是錯覺。 * 周末連著公共假期一共四天,岑尋枝干脆帶著小於在休斯家住下來。 萬能的醫生不僅要對岑長官的身體狀態和精神力情況進行全面檢查,還要為他的雙腿做保養和康復訓練。 岑尋枝的殘疾是精神力疾病的后遺癥導致的,雙腿的生理機能并沒有大問題。 在精神力損傷有解藥之前,腿部訓練同樣不能懈怠,才能保證肌rou不會萎縮。 對此岑sir表示:都是無用功。 且不提聯邦全境的絨絨草根本救不活,就算有那么幸存的個別株,想要用這樣原始的藥物去治療他那破損如無底深淵的精神力,簡直如沙填海。 休斯平日里總是依著他、順著他,唯有與他健康相關的時候格外嚴肅:你要是還把我當朋友要是還尊重我身為醫生的職業,就必須聽我的。 岑尋枝看著他橫眉冷對,只得沉默。 休斯很忙,不可能經常上門給岑尋枝做訓練,便教會了kfc。 但岑尋枝的病情是有變化的,訓練手法也不能一成不變,于是每年這個時段休斯回故鄉休假時,岑尋枝都要帶著機器人管家親自拜訪和學習。 岑尋枝平躺在沙發上,休斯坐在他面前,開始療程第一階段的按摩,而kfc在一旁彎腰觀摩學習。 不遠處,小於抱著他的寶貝苗苗,坐在小板凳上,也一眨不??粗?。 等自己再長高一點,再有勁兒一點,是不是也能幫mama做這個呢? 幼崽的目光灼灼,仿佛有溫度。 岑尋枝莫名覺得有些難堪,抬起手臂擋住眼睛,大人在孩子面前示弱的羞恥感揮之不去。 按摩到膝蓋附近時,休斯的動作驀地停了下來。 kfc緊張地問:怎么了?少爺是哪里有腫塊嗎? 休斯摸了摸胡子:沒有沒有,你別一驚一乍的。這樣,你帶小家伙去弄快熱毛巾過來,等會兒要熱敷。 kfc連忙照辦。 等那一大一小離開之后,岑尋枝放下手臂,側過臉看他:說吧。 很明顯的清場行為,就是有話要跟自己講,而且只能單獨講。 休斯先是看了看他蒼白的膝蓋,爾后抬頭時眼神中透出隱隱的狂熱來:你也感覺到了,對吧?你是病人,你應該最清楚。 三年了。 從黃昏曉戰役至今,已經三年了。 打碎的骨頭已經接上,劃開的皮rou重新長好,流過的血,留過的疤,早就不見蹤影。 怎么體檢雙腿都是健康的,和任何一個可以奔跑、跳躍的常人無異,找不出毛病。 然而他就是站不起來。 無數次的嘗試,帶來無數次的失敗,爾后化作一次又一次的絕望。 他早就放棄了。 可是在今天,在休斯給他按摩過數百次后的今天,居然有了相當微弱,但確實存在的膝跳反應。 岑尋枝當然感覺到了,但他答非所問:我之前,去找過一次克里斯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