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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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隊長辦案多年,搭眼一看就知道孟茹肯定心虛,可抓人要憑證據,他還需要從源頭查起。 “孟先生,你從什么時候開始遇到各種狀況的?”耿隊長問道。 孟宇辛仔細想想,他第一次遇到意外,是很小的事情,不過是在下樓梯的時候滑了一下,因此嬸樂腿。 “是三天前,從那天下午,我不斷地發生各種意外,剛開始都只會手電小傷,直到今天,有了生命危險?!?/br> “那三天前,有沒有發生與平常不同的事?” 孟宇辛用力回憶,他每天需要處理的工作量不算大,因此還能記得清楚,“三天前上午,我到畫廊之后,就一直工作到下午六點,期間沒離開過,也沒有發生任何一件特殊事件,連吃飯都是秘書給我買的,哦,除了中午小茹送來一幅畫過來?!?/br> 耿全亮看了孟茹一眼,“孟小姐送了什么畫?” 孟茹語氣硬邦邦:“一幅風景油畫?!?/br> “送畫的理由是什么?” “我給我爸的畫廊送畫需要理由嗎?”孟茹憤怒爆發,“你把我當成犯人審?” 耿全亮:“那得看證據鏈?!?/br> “你!”孟茹怒不可遏,沖父親發脾氣:“爸,他們到底是哪個機構的?讓他們走!我們報jing,叫jingcha過來查!” 孟宇辛拉著憤怒的女兒,哄道:“小茹,別生氣,耿隊長沒有惡意,就讓他們查吧?!?/br> 孟茹依然很生氣的樣子,雙手抱胸,撇開臉不理人。 孟宇辛歉意道:“耿隊長,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跟我說就好?!?/br> 耿全亮毫不客氣,“那好,請帶我們去看看孟小姐送來的油畫?!?/br> 孟宇辛臉色拉了下來,他實在不覺得詛咒的事跟女兒的畫有關系,不過既然耿隊長開了口,他也只能帶大家去看看。 三天前的畫,包括剛才送來的畫,都放在倉庫中。 父女倆走在前邊,三個人跟在后面,周勝和耿全亮交換了個眼神,對于兇手的身份已經心知肚明,缺少的只有實證。 問題是,孟茹為什么要詛咒自己父親呢? 倉庫中精心保存著大量名貴的畫作,孟茹送來的兩幅畫就放在最外邊的位置,包裝已經被撕去,露出真容。 兩幅都是兩米見方的尺寸,一副是湖畔密林,一副是原野河流。 即便是不懂畫的周勝看來,兩幅畫充滿匠氣,構圖敷衍,跟畫廊里其他畫作不在同一水平上。 周行盯著兩幅畫,鼻子動了動。 “腐爛的氣味?!?/br> 周勝嫌棄皺眉,耿全亮快步上前,仔細看畫,而后用手指在畫中的水面扣了一下,捻捻手指,問道:“孟小姐,這畫是你畫的嗎?” 孟茹沉默不語,孟宇辛擔憂道:“是她畫的,這畫怎么了嗎?” “畫沒怎么,顏料好像是特制的,里面有含冤而死之人的血液?!惫⑷炼⒅先?,逼問道:“用這種顏料畫出來畫,掛在畫廊,孟先生活不過十天。你是故意的?” 孟宇辛心里咯噔一下,“耿隊長,不會的,不可能跟小茹有關……” 耿隊長無聲地望著他,這種關頭,除非當事人自己醒悟,旁人誰也不能強迫他接受現實。 類似的事情,耿隊長的職業生涯不止一次遇到了。 “小茹可能買顏料時沒注意,或者她也不知道后果……”孟宇辛臉頰顫抖著,“小茹,你說話啊,爸爸相信你……” “無聊!”孟茹不屑道。 孟宇辛仿佛找到了希望,“耿隊長,你聽到了,我女兒她不懂這些,肯定不是她……” 耿全亮打破他的自欺欺人:“怨恨之血味道刺鼻,她不可能察覺不到?!?/br> 孟宇辛的背瞬間佝僂了。 孟茹的高跟鞋鞋跟輕輕點擊地面,她似乎不耐煩了,背過身去,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周勝開口:“孟小姐,事關你老父親的性命,還有心情玩手機呢?” 孟茹狠狠瞪了他一眼,“關你屁事!” “大概跟我有那么一丟丟相關?”周勝戲謔,突然發難:“小呆子,把她手機搶來!” 孟茹一驚,趕緊護住手機,然而為時已晚,掌心已然空空如也。 周行把手機遞給了周勝,屏幕還亮著,孟茹都沒來得及鎖上。 捏著手機在孟茹面前搖晃,避開她的撲搶,周勝把手機屏幕亮給耿全亮和孟宇辛看。 屏幕上是微信對話頁面,編輯框里寫著: 被發現 孟茹剛編輯一半,沒來得及發。 孟宇辛如遭重擊,一臉不可置信,望著女兒,仿佛望著一個完完全全陌生的人。 “小茹……真的是你……你想爸爸死?”孟宇辛艱難地問。 孟茹見事發,面色陰晴不定,終于破罐子破摔,“沒錯,是我!我在畫里摻了死人的血,讓你掛在畫廊?!?/br> “我想讓你趕緊去死?。?!” “為什么?小茹,你為什么要咒我死?你就這么恨爸爸?我做了什么讓你怨恨的事嗎?”孟宇辛淚如雨下。 他自問對女兒百依百順,給女兒提供最好的物質條件,用心培養,從來沒有慢待過。 “我就希望你去死啊,我討厭極了你虛偽的樣子!每次面對我,你都裝出一副好爸爸的模樣,背地里卻嫌棄我、厭惡我,我討厭你,一天都不想再看到你那張虛偽的臉!”孟茹的聲音凄厲刺耳。 孟宇辛無法接受地道:“就因為我總夸你小時候?可爸爸也是出于對你的愛??!而且,我從來沒有厭惡你、嫌棄你,你是我的女兒,是我一生的驕傲??!” “驕傲!”孟茹冷笑,“能畫畫的我才是你的驕傲!不能畫畫的我什么也不是!” “我討厭畫畫!” 孟宇辛大受打擊,“你說什么……” 耿隊長冷酷無情打斷了父女二人的傾訴環節,上前把孟茹雙手背后銬起來,“暫停一下,有那個時間,我們還是先去把幕后黑手抓出來,以后有的是談心的機會?!?/br> 佟家強死亡事件中,李炳文用的是類似的超自然手段。 李炳文本人沒有修為,東西自然是別人提供給他,只可惜等他們撬開李炳文的嘴,得到幕后指使者的藏身之處時,對方早已人去樓空。 這次,孟茹沒來得及通風報信,幕后提供者應當還在藏匿的位置,他們得抓住時機,將人控制住。 耿隊長問孟茹那人的位置,孟茹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就算我告訴你們,憑你們能拿他怎么樣?” “那是我們該思考的問題,你只要說出他藏在哪兒?” “藏?”孟茹嗤笑:“就憑你們?哪里值得他藏?!” 孟茹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說出了幕后提供者的位置,那是孟宇辛買給女兒的別墅,沒想到被她用來藏匿詛咒師。 除了孟宇辛外,耿隊長帶著孟茹,周勝、周行一同前去,驅車半個小時來到了孟茹的別墅。 耿隊長破門而入,幕后詛咒師正在庭院里打太極拳。 那是個很年輕的男人,看臉之稚嫩,最多十七八歲,一身練功服,眼神卻有飽經世事的深沉感。 “清晨喜鵲叫,我道為何,原來是貴客臨門?!蹦贻p男人道。 周行歪頭,這個人的做派似曾相識,在哪里見過來著,記不得了。 孟茹立即揚聲大喊:“達達,他們發現了,要抓我們坐牢,快救救我!” 耿隊長任由孟茹如何掙扎,絕不放松。 年輕男人沉下臉,“放開她,你們還有活命的機會?!?/br> 孟茹當即抖擻,嬌聲嬌氣道:“達達,他們弄的手好痛,你要幫我出氣??!” “放心吧?!蹦贻p男人應道。 耿隊長始終面無表情,該說不說,他還是心里沒底。 他看不出對方修為深淺,想必超出自己許多,況且邪修的手段詭異莫測,要是靠他自己對付,連一成把握都沒有,這一趟,耿全亮主要把希望寄托在周行身上。 “能對付嗎?”耿全亮低聲問周行。 周行還沒回答,孟茹先大笑起來,“還以為你有厲害,原來指望一個保安嗎?” 她尚且記得,父親介紹時,曾說過這個娃娃臉是個保安。 周行認真回答道:“是的,我在影視基地工作,是一名優秀的保安?!?/br> 畢竟,閆昊老板每天都會夸他優秀。 孟茹的笑聲近乎猖狂了,她對著練功服青年大喊:“達達,快動手,他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練功服青年隔那么遠,亦能聽見耿全亮小聲地問話,落寞地道:“沒想到,現在阿貓阿狗都敢來我面前撒野,時間過得真快啊?!?/br> 說著,他腰馬合一,腳下發力,以行云流水的八卦步朝著耿全亮襲來,中途掐一指訣,速度陡然提升到人體難以反應的高度。 眨眼間,他就已經出現在耿全亮的身后,一掌擊向其后心。 摧心掌! 練功服青年一掌拍出,心中穩cao勝券,這是他的絕技之一,一掌下去,中招者心臟碎裂,藥石無罔。 而耿全亮都還沒有察覺到身后有人。 太差了,實力太差了! 練功服年輕心道,小輩兒如今都懈怠了,連摧心掌不認得,竟然就敢下山獨自出任務,簡直是頂著送死兩個字在閻王面前晃悠。 這時,一只手伸過來,擋在了催心章與耿全亮后心中間。 天真! 練功服青年心中好笑,他這一掌豈是用□□能攔得住的? 他毫無收勢之意,打算將這只手跟耿全亮的心臟一起打碎。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偏偏這只手,輕飄飄地接下他勢大力沉的一掌,他所灌注的真氣如泥牛入海,不見一絲反饋。 他的摧心掌落在周行的手背上,手背上的皮都沒破。 練功服青年驚疑,收掌并騰挪,落在與四人相距一丈之處。